南宁街上的人多极了,她们走了好一会儿,才穿过拥挤,到了春熙路,溶月停在路口,问林缨:
“千金坊的赌局还能下注吗?”
“春闱没开始,自然能下注。”
“你去一趟,替我押杨才子高中。”
“姑娘要下多少?”
“三殿下给多少,就下多少。”
林缨闻言,颤抖地摸上怀里的荷包,一颗心抖得差点吐出来,因为三殿下总共给了姑娘一万两!
“姑娘,太多了吧?”
话音未落,溶月已经转过身,她轻轻拂了拂袖:“我和止水去长春馆,你押完注,过来寻我们。”
“哦。”
越往春熙路深处走,路两边的行人越少,拐进长春馆所在的十字街,路上除了几个摊贩,再看不见人。
“真安静。”
止水笑言:“淮水风光,全在夜里。”
“我知道。”
她在这条街上住过十余年,街上有多少青楼,每栋楼里各有多少闻名遐迩的姑娘,她一清二楚。
“姑娘,那辆好像是戴大人的车马。”
溶月举目,顺着止水所示的方向望去,一辆车马静悄悄地停在长春馆一侧的小巷,车夫蜷在车头,正在打盹。
小巷尽头,是长春馆的偏门。
“进去看看。”
“是。”
巷子里没有别人,长春馆的偏门紧闭,溶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转过身,回到巷子外的街上。
一脚踏出巷子那一刻,止水在她耳边急言:“姑娘,有人出来了。”
她回过身,只见一个身穿石青弹墨藤纹云袖袍的郎君走出偏门,他的身后,跟着一脸谄笑的景秀。
戴蔚立在门前,含笑淡言:“嬷嬷留步。”
“是。”
“主子备下的东西,尽快送去林城。”
“是。”
“走了。”
“恭送大人。”
戴蔚点点头,抬步走向马车。
溶月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上辈子,贺屯赎她的那一日,她曾在长春馆的楼梯,撞见过戴蔚。
当时,他正是穿着一身石青弹墨藤纹云袖袍,被她撞上,他一点不生气,还笑盈盈地说了一句:
“恭喜”。
原来,他早认识贺屯。
“姑娘,可是有哪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