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过去,有人坑害她,她绝不姑息,但今日,她心头无恨,实在无心和一个可怜人多作计较。
她摸出二十两:“一个十两,对吗?”
“宁姑娘要末将放人,末将一定放人。”小将接过银子,朝妇人拂袖,“还不带着你的孩子,滚?”
“是。”
待妇人和小将全走了,偌大的一条官道,只看得见她们一辆马车,林缨瞥着城门,满心疑惑地问:
“姑娘,是谁救了咱们?”
“不知道。”
“止水,你知道吗?”
“走了。”
“哦。”
官道铺满落叶,枯黄一路蔓延,仿佛要和天边的昏沉融为一体,王夫人忍不住嘀咕:“要下雨了。”
“恩。”
她忽然觉得有些烦闷,于是推开了车窗。
此时,已经临近午时,宽敞的官道一望无垠,往回看,没有追赶的来者,往前后,没有将去的故人。
怎么可能有人呢?
那个人一早出了金陵城,此刻早已不知到了哪里。
“月儿,看什么呢?”
“没什么。”
王夫人不信,转头问冰娘:“你家姑娘怎么了?”
冰娘略略犹豫,倾身低言:“回夫人的话,今日是三殿下离开金陵,回西汉的日子,左相说——”
“停车!”
王夫人大喊:“我道你昨夜为何要和我分道扬镳,原来你是想随三皇子去西汉,倒是我不识趣了!”
车子未停稳,王夫人跳下车,提步要走,溶月忙追上去:“王夫人,不,大舅母,我不去西汉。”
“不必骗我!”
“我没骗舅母。
西汉不想接秦三皇子回去,三皇子无计可施,只能助临漳夺位,好叫他以天子之命,送他回去。
然而,我害临漳谋逆失败,三皇子指望成空,天子遣他回去,是要西汉帝杀他,我若敢去见他,岂非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