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又一次被惊醒。
林缨抬眸问:“姑娘,怎么了?”
“吵到你了。”
“没,反正婢子睡不着。”林缨摇摇头,“姑娘要喝茶吗?婢子去煮。”
“好。”
林缨一退,简陋的房里只剩下溶月,她披着棉衣走到窗边,夜色正浓,豆大的雨滴不停地往地上砸。
秦溪辞,在我赶到之前,你不许死!
“月儿,”王夫人带着冰娘,推门而入,“我听林缨说,你要带着二百九十九影卫,去追三皇子?”
“舅母怎么起来了?”
“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王夫人长叹一声,快步走到她身侧,“你打算何时走?明日一早吗?”
“恩,明早,我带一半影卫去追三殿下,让另一半影卫护着舅母和黄石镇的姑娘,继续往清河。”
“我不去清河。”
“欸?”
“欸什么?!”王夫人秀眉一蹙,“这一路咱们相依为命、肝胆相照,难道月儿要舍了舅母不成?”
“此去——”
“我不怕。”王夫人握紧溶月,“人间很大,能彼此倚靠的人不多,舅母虽力微,总能帮上一点忙。”
过去的她,满心仇恨,心冷如铁,既看不见秦长风的情,王夫人的善,也看不见寻常人的喜怒哀乐。
她觉得自己委屈,便可对人间狠绝,可——
“舅母,月儿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
王夫人露出一点哀伤,但她很快掩下伤,露出笑:“过去不可追,未来却可期,我们一起走向以后。”
“好……”
王夫人拢着溶月,走到桌边坐下,刚一坐下,林缨端着两盏热茶走了进来:“夫人,姑娘,喝茶了。”
“月儿,我们既然要去追三殿下,就管不了镇上的姑娘,不如给些银钱,叫她们以后自谋生路?”
“也好。”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了些后面的谋算。
不知不觉,天亮了,溶月和王夫人兵分两头,她去收拾行李,准备上路,王夫人则揣着银子,去寻姑娘们。
车马未备妥,影青慌慌张张走到她跟前:“宁姑娘,卑职去递消息,却收到首领的最后一条讯息。”
最后?
她身子一软,差点栽倒:“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