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影卫查到有人瞒过陈家耳目,逃过死劫,他费了十天找到了人,想把人带回来,但——”
“死了?”
“是。”
“死前可曾留下话?”
“那人说陈大人欲壑难平,在滇城数年,惯夜御数女,他还说,府衙不是走水,是陈大人纵火。”
若陈晏安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那么十余年前,先皇后很可能为他蒙蔽,与他一起进了偏殿。
进了偏殿后呢?
以他的脾性,会不会——
“姑娘,影卫和陈家暗卫交过手,只怕陈家已经怀疑姑娘。”
“无妨。”
从她踏进法云寺的那一刻,前路就只剩下两条,第一,被陈家杀死,第二,取信陈家,杀了他们。
“归家。”
次日,大雨不停,溶月难得早起,想去正房给王夫人请安,进了房,却发现王夫人早早出门了。
“姑娘,回东厢吗?”
“不回。”
“那奴婢去煮茶。”
“恩。”
正房有些乱,隔间的书房更乱,书桌上横着一堆卷轴,她随手拿起一卷摊开,上面画了个公子。
公子年十九,大兴秀才,父母双全,上有二兄,下有三妹,如今在学堂读书,来年要参加秋闱。
画上人相貌清俊,可惜俊脸被打了个朱叉。
她又拿起另一卷,上面还是个公子,公子的脸上亦被朱笔打了一个叉。
林缨送来热茶,她一边把杯盏放到溶月手边,一边难掩好奇地问:“姑娘,这些画都是什么啊?”
“舅母为我选得良人。”
“夫人打了叉,是瞧不上他们吗?”
“不,是他们瞧不上我。”
她们正说着话,王夫人带着冰娘气呼呼地跨过门槛:“你说凭什么三皇子能娶元家女,月儿却——”
“夫人——”冰娘急忙按住王夫人的手,“姑娘在房里。”
“欸?”王夫人抬眸,勾起了唇,可唇角边全是来不及收回的慌乱,“月——月儿,你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舅母,来看看。”溶月微微一笑,“三殿下真得和元家大姑娘定亲了?”
王夫人暗叹一口气,老实点头:“今日一早,元太尉跪在朝上,求天子为大姑娘赐婚,天子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