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李鸿身上。
即便裴璟真的是先帝血脉,以他从七品县令刚刚升成五品的吏部郎中来看,手里也不可能有美若天仙的死士。
李鸿就不一样了。
他把家中嫡女许配给裴璟,就是把宝都压在了裴璟身上。
为了让裴璟上位,让潜伏宫中的死士刺杀元平,导致帝位空悬,如今先帝的血脉里,就只剩下裴璟一个完好的人。
李鸿这个做丞相的,再带着众臣推举裴璟继位,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平西郡主这样看着老夫是什么意思?”
李鸿被沈若锦看得心里发毛。
明明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但她好像已经确定了他就是谋害元平的人。
“我看李相什么时候能露出一点悲痛之色。”沈若锦道:“皇帝驾崩,李相这么急着帮裴大人证明身份,实在让人怀疑,你十分乐意见到皇上驾崩。或者说——这事根本就是你一手促成。”
李鸿厉声道:“你血口喷人!”
裴璟也开口道:“沈若锦,我知道皇上驾崩对你来说太过突然,没有人希望这样的事发生,我也不一样。若是可以,我宁愿用我的身份永远无人知晓,来换皇上平安无事。”
沈若锦冷笑,“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裴璟顿了顿,“我说的话,我自己当然信。”
李相党开口道:“平西郡主不日就要启程去北漠,今夜抓住皇上驾崩的事不放,莫不是想让我大齐朝堂动荡,无人主事,来给北漠制造机会,再度侵略我大齐吧?”
“我看平西郡主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李相党纷纷叫囔。
众大臣纷纷被李相党这个言论煽动,看沈若锦的眼神都变了。
沈若锦在盛京,是守护大齐江山的平西郡主。
一旦她去了北漠,可能就成了北漠的助力。
毕竟秦琅现在是北境皇帝,沈若锦作为秦琅的妻子,没道理不帮自己的夫婿。
沈若锦道:“这跟我要去北漠无关。”
但没人信。
李鸿道:“你说无关就无关?”
一群李相党附和道:“就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
“你敢说你这么急着去北漠,不是为了做北漠皇后?”
众人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
“够了!”徐公公大声喝道:“皇上刚刚驾崩,你们这些人就在寝殿里吵吵囔囔,给平息郡主乱扣帽子。你们一个个都不把皇上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