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的世界彻底亮了起来,慕林琛像一颗星星,他披光而来,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
她的世界也不再只是冰冷与绝望,她会试着同他微笑,试着去找一些话同他说,也会试着像小女生一般偶尔同他撒一撒娇。
迄今,她还能清楚的记得,有一回两个人约好一起去爬山,好不容易爬到了半山腰上,她的脚崴了,此时,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两个人又都没带伞,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下身,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顶在两个人的头顶,看着她被雨淋湿了的头发,揉了揉,说道:“童颜,你看,我们两个,多像是一对难兄难妹。”
之后天色越来越暗,想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好找了家民宿暂时住下来,因为是旅游旺季,房间都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间房。
回到房间之后,第一时间,她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出来后他小心翼翼的给她吹着头发,还夸她的头发长得好。
晚上睡觉时,空气里满是暧昧的气息,他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两人中间,她睡不着,他就同她讲了一夜的笑话,哄着她。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和夜里的时候保持一致。
慕林琛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中午一块儿去农家乐吃饭,他将菜单推给她,会尊重她的意见,吃饭时也很照顾她的感受,他看上去明明那么年轻,可就是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事无巨细,让人感觉很舒服。
到了下午,他们准备要回去了,因为前一日下过雨,山路并不好走,一路上他小心的搀扶着她,但在快到山脚的时候,脚跟还是断了,索性,他将她背到了背上。
当时的她红着脸问他自己重不重,他嘴上说着重,却乐呵呵的怎么样都不肯将她给放下来。
怕她无聊,喋喋不休的同她说许多的话,还哼起了歌。
慕林琛唱歌很好听,不跑调,中低炮烟熏嗓切换自如,是一首王力宏的《唯一》。
她自己倒不是很喜欢,不过妈妈常常哼,所以这首歌成了她对妈妈的怀念,慢慢的也成了她唯一会唱最熟悉的一首歌曲。
碧昂丝躺在床上,泪水悄然落下,打湿了枕头。
明明曾经,他们也曾那样的好过,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变了味儿?
大概是在她在那份婚前协议书上落下她名字的那一刻,是在他要求她签下那一份无偿献血的证明之后,他对她便没了从前的热情。
此刻的碧昂丝脑子里乱得很,各种各样的画面前仆后继的闪在眼前,有很久以前的,也有最近才发生的,全都同那个人息息相关。
这些画面相互拼接又互相交缠,最后变成一根根的刺,最终,那些被她堙没在身体里的刺被她一根根的拔掉,扎向了自己。
她被扎得面目全非,痛不欲生,视线一片模糊。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位小女孩,圆圆的眼睛,肉嘟嘟的小脸,肉肉的小胖手朝她伸过去,奶声奶气的喊:“妈妈,抱抱!”
碧昂丝眼泪滚下来,下一刻面前却又出现慕林琛的脸,他深邃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带了一丝坏笑,眼神却又温柔无比:“老婆,下面好冷啊,你什么时候下来陪我跟孩子?”
她伸出手,想去摸一下他的脸,画面晃动一下,面前的人又变成了慕林琛的妈妈,她的前婆婆。
“童颜,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慕老夫人声嘶力竭的朝她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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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醒来,居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碧昂丝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就躺到了医院的床上,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耳边传来两名小护士的谈话声。
“哎!你说现在的人啊,怎么都这么脆弱啊,多大点事啊,寻死觅活的,五十片的安眠药,这是不想活了啊,还好送过来及时,不然就这样的身体早没命了。”
安眠药?
碧昂丝陷入回忆。
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又很悲伤的梦,梦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婆婆的指责谩骂声一直充斥于耳。
最后,是慕林琛抱着个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但看不清脸,他一直在说:
“童颜,下面好冷,下来陪陪我和女儿好不好?”
那小女孩小胳膊小腿,挥动着两只小肉手,不断的喊她:“妈妈抱,妈妈抱,妈妈抱!”
两道声音像两道符咒,一直在耳朵边不停的响着,以至于到了现在,脑子里还是不断的飘着两个声音,“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