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如今北地经年战乱,民生凋敝,正需要能吏鼓励生产,劝课农桑,而不能仅仅因为某人高行高洁有名望,就委以重任。”
顿了顿,高澄还是强调道:“考核只是轻品行,而不应该忽视品行,为祸一方的恶吏,即使考评在前列,也应该予以惩处。”
“诺。”杨愔、赵彦深纷纷应道。
“至于彦深提到的将考评成绩加以细分。”高澄提到此处摸了摸下巴,沉思不语。
他倒是知道唐朝有个四善二十七最,四善考察品行,二十七最考察才能,可他哪知道二十七最具体是些什么。
许久,高澄才开口道:“这件事情交由你们两商定,三日内交给我一份考核制度。”
“诺。”
杨愔、赵彦深摊上这么个吏部尚书,也只能把这份差事接手下来。
这就是收纳人才的好处,吏部府堂里摆着两个宰辅之才,就应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高澄离了吏部府堂,在亲卫们的随行下回到尚书令主阁,吩咐亲信李顺去往度支曹,将关于赈灾用度以及最近三年税收的文书都寻过来。
好一阵子,李顺才捧了一大堆文书进门,此时高澄已经将修改好的官俸制度与群僚商议完毕,并且盖上尚书令的印玺。
高澄让小吏将文书叠在主案上,自己则带上奏章,领着李顺出门往天子行宫而去。
天子行宫的宫前广场就与尚书省都省衙门隔了一条大道,宫门仆射在瞧见高澄时就已经命人打开宫门,高澄却不急着进去。
“你去请示天子,尚书令高澄有事觐见。”
被高欢告诫过一次以后,高澄至少在明面上对大舅子敬重多了。
没等多长时间,刘思逸就在宫门仆射的引领下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高澄面前。
那宫门仆射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这趟来回全程都是用跑的。
刘思逸平复了气息道:“尚书令,请随奴才入宫。”
高澄只带了李顺入宫,将亲卫们留在了宫门外。
一来,又不是入宫谋逆,带着亲卫闯宫禁不像样子。
二来,斛律光已经统领禁军半年多时间,与其说是天子亲军,不如说是高澄的另一支亲军。
高澄进门时,元善见正蜷腿坐在胡床上,手里捧了本《伤寒杂病论》,读得津津有味。
“微臣拜见陛下。”
“尚书令到了。”元善见放下医书,神情似乎泛着欣喜,道:“尚书令今日是有何事启奏。”
“回禀陛下,臣与吏部诸位同僚共同商议,将官俸数额进行了修改,请陛下过目。”
说着,便将奏章双手交给刘思逸,由刘思逸转呈给元善见。
这次入宫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之事,高澄自然也没有屏退刘思逸等这些寺人、宫婢。
元善见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就给合了上来。
“明日是否要开朝会,商议这份奏章?”元善见询问道。
“臣以为没这个必要,陛下印玺颁行便可。”
高澄当然不会答应,不然到时候又要吵上一场。
元善见也不犹豫:“就依尚书令所言。”
说罢,加盖玉玺,命刘思逸转还给高澄。
“微臣告退。”
(关于那场旱灾发生的时间,唐朝史学家李百药修撰的《北齐书》记载是在天平四年二月,但魏收奉高欢、高澄父子之命编写《魏书》,他在《魏书·食货志》记载时间为天平三年,秋。虽然魏收这个人品行不怎么好,但他毕竟亲身经历了这一时期,所以采用的是《魏书》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