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秀害了她,害了疆儿!
「我不是夫人!我不是!」
她凄厉地叫喊,直待被人一把揽起,才蓦地睁开了眼。
第7恨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借着沉降如水的月光,郭圣通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不是旁个,却是刘秀。
她蓦地一惊,伸手将他一推,便急急往床榻里退去。
回神之际,眼见得身上的嫁衣还未曾换下,她深知自己并没有如梦中那般回到冷宫中去,她还在这里,疆儿还没有出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低低地絮叨着,仿佛溺水的人忽而上了岸,一时之间又悲又喜,直看得刘秀诧异连连,禁不住道:「夫人方才可是做了噩梦?」
「的确是场噩梦。」
郭圣通长舒了口气,待心中隐痛逐渐平定,方扭回头看着他:「刚才是大司马唤醒我的吗?」
刘秀点一点头。
原本她刺伤了他,他也就歇了与她洞房花烛的心思,只是念及外面刘植那几个小子还在饮酒作乐,此时回去少不得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问起来怕是解释不清,故而他便打算待到刘植他们散了筵席,再同郭女各自歇下。
谁知郭女虽是在他劝说之下收敛了杀意,却于睡梦之中叫起了他的名字,还说是他害了她。
这就更加奇怪了,他娶她过门固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可他什么时候害过她了?
还有,她梦里叫了几次疆儿,那又是谁?
刘秀试探着问向郭圣通,郭圣通原还想着自己说的不过是梦话,兴许他没能听见,便是听见大抵也不会在意,却不料他居然会问出来,登时就愣了一愣。
她该怎么告诉他,疆儿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他曾经亲口册立亦是亲口废弃的皇太子?
也是她当年太傻,以为他答应了她不会废弃疆儿的太子之位,那么疆儿便可高枕无忧了。
殊不知,她既是成了废后,疆儿便也没了嫡长子的出身,再居太子之位,便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幸而疆儿聪慧,看出了他的意图,便屡屡觐见请辞,自愿放弃太子之位,只求能换得她和郭家平安。
如此一来,他不必费任何口舌,亦不必惧怕臣工反对,便轻巧的把疆儿的太子之位夺去,许给了新后阴丽华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