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携着一众妾室与孩子们徐徐离去,队伍之中,最年幼的男童在转身之际,眼神中闪烁出一丝锐利,恶狠狠地瞪向林小风,甚至扬起小脸,朝着他啐了一口,愤愤然道:“呸!”
容氏闻听此言,秀眉微蹙,随后缓缓解开罗裙,行了一个深深的万福礼,温婉言道:“既然如此,林大人您辛苦了,这琐碎之事便全权托付给您了。”林小风见状,从容不迫地摆手,面带宽厚之笑回应道:“哪里哪里,各位夫人请自便,我在此就不远送了,愿你们一路平安,慢慢归家便是。”
林小风见状,脸色瞬间铁青,悲愤地高呼:“那是我的尚方宝剑啊!”他厉声质问谢洪信:“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宝剑?莫非你是有意要加害我年迈的父亲?抑或是故意给我制造麻烦?”谢洪信察觉到四周目光的谴责,慌忙扔下剑柄,脚底抹油,走得更快了。林小风脸色阴沉,紧随其后,其他人均相继离席,不再进食。
林小风将目光重新投向舞台,不再言语。此时,舞台上正上演一幕高潮部分,林小风瞥见台上太监的表演过于夸张,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骂周志伟编写的剧本太过离谱。他决定将周志伟一同带到长江,不能再让他糟蹋阳曲县的文艺事业。
“小娟!不要再说了!”男子悲痛欲绝。
林小风揉了揉惺忪睡眼,漱口净面后精神焕发,露出一口皓齿,笑着招呼:“哎呀,原来是容盛煌的几位夫人驾到,久违了,诸位看起来似乎都瘦了几分。”
林桃花在失落之余,猜测道:“公子这次遭到贬黜,想来定是因为报馆的事情触怒了皇上。”又补充:“公子平日行事谨慎,极少惹是生非,此次报馆的行为,恐怕已触动不少权贵的神经,引来众多不满。”林小风苦笑回应:“此事非我本愿,却不得不承担其后果。”
孩子们起身之后,带着怨恨的目光瞥了林小风一眼,又躲回了容氏的身后。林小风笑着打趣:“容兄终日在外,不尽夫职,等他回来,我一定代几位嫂夫人好好教训他一顿。”容氏和其他妾室听闻此言,面露羞涩,提醒道:“林大人,这里还有小孩子在场。”
尹佳妗听闻此言,瞠目结舌,难以相信他竟能如此从容面对。众人并未受此影响,依然继续用餐,唯独尹佳妗食欲顿失,心里盘算着这些人背后的复杂关系,至今仍是一团谜。
眼前站立的正是容盛煌的几位妻妾,其中正室夫人面庞威严,但面对林小风总是保持着和煦的笑容。正室夫人礼貌地询问:“林大人客气了,今日您特意邀请我们姐妹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林小风无奈,只得顺从:“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哥哥!为何你不能娶我呢?”女子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她哀婉诉说,“我俩虽一直以兄妹相待,小娟从未有过逾矩之想,但如今我的清白之身已被你看尽,若再言兄妹之情,你必须娶我,否则我宁愿赴黄泉也不苟活!”
在容氏夫人的催促下,孩子们泪眼汪汪地向林小风行礼拜谢:“谢谢林大人。”林小风见状尴尬一笑,安慰他们起身:“乖巧得很,起来吧,叔叔还会找人继续给你们上课,这回还要多教几门课程。”
林小风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歉:“失言失言。”随后豪爽地说:“宅邸的一切都保留原样,随时欢迎诸位嫂夫人入住,这里就是你们第二个家。”
只剩下尹佳妗独自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断剑残骸,眼泪终于滚落,心底也随着剑的断裂而破碎。宝剑未曾经历战场浴血,却在这般情况下惨遭破坏,林小风心中痛苦万分,几乎要放声痛哭。叹惋那匠心独运的宝剑,竟遭谢洪信这样一个粗汉肆意糟蹋,惋惜之情充斥胸臆。
林桃花一听,双眼瞪圆,急切追问:“公子要去哪里?我可以一同前往吗?”林小风轻轻摆手制止:“你应该回到县中去。”林桃花听罢,脸上顿时现出失望与忧伤。林小风坦诚相告:“近日我遭贬谪,被任命为长江巡监,限期一个月内赴任,所以才决定如此安排,谢洪信和卢思南随我共同赴任,其他人则回归阳曲。”
李德贤坚毅地做出了决定:“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上奏父皇,详细陈述此事。如果一次不成,那就再上,直到达到目的为止!”林小风感激地回应:“殿下您的用心,臣感激不尽。虽然我认为上奏未必马上见效,但不妨一试,或许陛下会为此感到欣慰。等我从长江返回,定会给殿下带上当地的土特产。”
李德贤见状,面露苦涩:“这把剑我求父皇很久都没有得到,现在却到了你手里。你若离去,我该怎么办?”林小风长叹一口气:“殿下你现在统帅几千兵马,已经能够独立处理政务,我在不在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当前还有很多事务需要殿下亲自处理,我即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太多忙。虽然我要去长江,但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也确实感到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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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风听闻此言,低头垂首,恳切地请求:“陛下,微臣虽蒙恩赐,却不愿赴长江赴任,宁愿留守京师,随时听候陛下的调遣与差遣。”
此刻的林小风宛如一位忠诚战士,手中紧握盾牌般站立一旁,静待靖江帝的裁决。靖江帝接过小册子,目光专注地低首审阅关于造纸术革新的内容,那一页页文字仿佛化作了一座沉默而巨大的磨坊,转动在他的心头,令他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良久,靖江帝回过神来,面露歉意,温声道:“朕适才情绪波动过大,赐你坐位吧。”
随后,林小风转身步入内室,不多时拿出一封信扔在桌上,愤然道:“项协宏等人办事不力,未能按时返回县中,若还是一贯恣意妄为,待他们回来,定要严惩不贷,甚至可能示众以儆效尤!”谢洪信含糊答应着。林桃花打开信函阅读,惊愕不已:“他们竟然又犯下抢劫之事,吕跃峰竟然也牵涉其中?”林小风愤怒地说:“正是由于他们的胡作非为,迫使我此刻不得不匆匆启程。他们勾结邪教势力,倘若粮荒问题处理不当,很可能引发民变。胆敢与官府对抗,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为了防止灾祸蔓延至阳曲县,我必须亲自前去解决粮草问题。”
靖江帝听罢,微微颌首,淡然赞许道:“这是深谋远虑的治国之策。”林小风暗自思忖,看来陛下在朝堂之上遭遇挫折,正在寻求认同。帝王亦有普通人的感情,此事即便不说,陛下也会这样做。庆幸的是,造纸技术的独家优势无意间提供了支持,实属意想不到的惊喜。
林小风起身舒展腰身,示意仆人赶紧搬来椅子以待客,笑容可掬地回答:“看来我这位东道主还不够周到,快些拿椅子来!其实并无他事,就是想请几位嫂夫人在此小住几日,顺便也让那位悟无法师有机会相聚。孩子们都来了吗?”
当舞台剧接近尾声时,林小风看到李德贤还在沉思,便温言安慰:“殿下不必过于忧虑,人力有时而穷,尽心尽力便能问心无愧。”
此时,报社里的新入职记者们纷纷好奇地探头张望。林小风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为了缓解紧张情绪,他提议晚上一起去看北廊广场上演的新剧,边看边聊。李德贤担忧地问:“你若离开,报社的事情谁来主持?很多板块都是你亲自执笔的。”林小风轻松回应:“让他们加班就是了,不过报社的同事们最近都很辛苦,饮食和休息都不太好。如花!如花!”随着林小风的呼唤,一位老嬷嬷匆忙从楼梯上赶来,林小风指示她:“从今天开始,报社中午必须供应鸡蛋汤,要熬得浓稠,多加蔬菜,少放蛋,以免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