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以前跟他们打过交道,就把你从他们那儿收来的玩意儿当赃物,有了那些文物垫底,琉璃瓦的事儿,一笔勾销。”
“现在查得严,要是跑路,说不定还会把你给扯进来。”
“那他岂不是得蹲大狱?”有人担忧。
“蹲不了。”车远均嘴角一扬:“罚点款,六个月缓刑,多出来的,算我的。”
这句“多出来的,算我的”,霸气侧漏,立马让在场的人心安了不少。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买账,比如刚从黑城归来的吴兴飞,他就纳闷了,为什么大家都围着车老大转。
其实,这是因为吴兴飞刚回国,消息有点儿跟不上趟。
要是他知道,之前这圈子追捧的几位老大,如今都成了铁窗里的囚徒,他就不会在心里嘀咕了。
“嗡,那马户不懂自己是头驴,那又鸟不晓自己是只鸡……”
手机铃声响起,吴兴飞连忙从桌子底下摸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生面孔,不过考虑到自己出国这么久,熟人换号也属正常,电话还是得接。
“喂?”
“请问是吴兴飞吴大师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
“我是,你是哪位?”
“你还记得有人找你鉴定黄花梨椅子吗?”
“多少?六千万?”吴兴飞一脸懵圈。
“你这是吃了什么致幻蘑菇啊?”吴兴飞没好气地回应。
电话另一头沉默片刻,随后说:
“2019年的第一场雪,比2018年晚了一些,加德拍卖行燕京分部,一把黄花梨椅子,有印象不?”
吴兴飞这回迟疑了,因为他出国前的确在加德待过一阵子:
“等等,让我想想……黄花梨的没印象,红酸枝的倒记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中年汉子爽朗的笑声,笑得吴兴飞心里发毛,以为自己出纰漏了。
“没事,谢谢吴老师。”
挂了电话,吴兴飞身边的朋友凑了过来:
“老吴,你找家具啊?我有对清代黄花梨椅子,800万卖你,怎么样?”
“老楚,你连黄花梨的命根子都卖了,这是要移民啊?”
“哪能呢,我……稍等,接个电话。”
老楚拿起电话,那头同样响起一个清澈的男声:“楚云费老师在吗?”
“对,我就是,你是?”
“我是你的宝友啊,去年这时候,找你鉴定过一把估价六千万的黄花梨椅子,还记得吗?”
“六千万?”老楚惊呼一声,吸引了吴兴飞的注意。
他冲老吴笑笑,表示抱歉,然后对着电话说:
“六千万的黄花梨?一把明代曲背交椅?”
“这得是皇帝坐过的才有这价,全世界也就十几把,都有主了。”
“这几年我没遇见过。”
“老师,您这话当真?”
“当真当真,六千万啊,除非你说的是津巴布韦币或者南越盾,那我收回前面的话。”老楚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