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连慕言会因为那么一个不起眼的铁盒子对自己发火,她去问顾逸清,可是就连和他无话不谈的顾逸清,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直到后来,连慕言让康助理给他收拾行李,她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回国一段时间,终究会回来的,可顾逸清却告诉她,连慕言不会回来了,他们两个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她偏偏不相信,跑去了连家。
就在那一天,她站在书房外面,隔着半敞开的门,透过门缝,看到身形欣长挺拔的男人笔挺地站在窗口,他的面前是一张红木办公桌,桌上堆满了整整齐齐的文件,看起来都是他要带走的,而文件堆上,摆放着那个扁扁的铁盒子。
她就这样站在门后面,看着连慕言拿出一把很小的钥匙,打开了铁盒子的锁,那个里面放着的,是最不起眼的一串项链。
林思彤曾经见过的,在连慕言最轻不羁的那段岁月里,他脖子里总是晃动着那银色的项链,细细地链子缠绕着半颗心形。
以前她总是不懂,以连慕言的品味,他怎么会把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特色的项链挂在脖子里。
那天,她看着男人举起那串项链到面前,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可能再见面,你根本就记不起我了,但是没关系,这笔账我们来日方长,慢慢算。”
他低醇温润的嗓音原本就很好听,但那样的低哑声线里蓄着的几分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温柔是林思彤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一直摆在心里,明明嘴上说着要去算账,却偏偏听出了宠溺的味道来,就像情人之间的调戏。
连慕言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她是知道的。
那次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那么多的闪光灯聚光灯前,首次袒露表示自己一直有个心爱的女孩子,他和那个女孩从小就认识。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人就是林思彤,因为除了她,连慕言的身边找不出第二个符合从小认识这样条件的。
她一开始也以为是,所以捧着一束玫瑰花跑到了他的面前,把花伸到了他的面前,“连慕言,听说你喜欢我很久了,这么巧,我也是,你收下这束花,我们就算在一起了。”
这是她在心里预演了很久的画面,因为她知道,连慕言不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在连慕言最放荡不羁的那段日子里,她发现了,这个男人偏好那种看起来非常有野性,难以驯服的女人。
所以她投其所好。
一切都按照她设想的那样发展,可是连慕言却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连慕言淡淡地瞥了她手中的花一眼,眉梢微微挑起,“这种俗烂到大街的花,你是怎么买下来的?”
连慕言离开了很久,她都还是站在了原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连慕言藏在心底的人不是自己。
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他,但是连慕言什么也没有说,她以为那个人是虚构出来的,直到那次她因为跳舞比赛回国去了普城。
她在那里,遇见了夏安筱。
她看见夏安筱的时候,夏安筱正趾高气昂地拿着手机给夏意儿看视频,当时夏意儿白色的舞鞋已经被血蔓延开了诡异的痕迹。
夏安筱冷笑着看着夏意儿,“这玻璃碎片是你装在我舞鞋里的,我们两个人的鞋码一样大小,这舞鞋也是你新买的仿版货,故意和我买的一模一样,昨晚晚上的时候,我们的舞鞋也是放在了一个鞋柜里的。”
她冷哼了一声,凉凉地继续道:“你什么都计算好了,缺偏偏没有注意到,我昨晚放在鞋柜里的舞鞋,和你一样,是个仿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害你?”夏意儿坐在凳子上,垂着眸,直长的黑发垂着,遮掩住了她的侧脸。
“你要是这么简单,我倒是可以省点功夫。”夏安筱蹲了下来,仰着头,审视着夏意儿的神色,“你买和我一模一样的舞鞋无非是激怒我,我如你所愿,陪你做戏,和你吵一架。”
夏意儿缓缓抬起眼眸,格外认真地看着她,只听到夏安筱轻呵了一声,继续道:“好让大家都以为,我又记恨上你了。至于舞鞋,其实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我,你也很清楚,你对我的鞋子做了什么手脚,我一定会发现,到时候我一定会以其人之道全数还给你。”
夏安筱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可惜,这一次,我没有如你所愿,你害怕比赛,又或者还是觉得待在傅以筠的身边更重要,所以你不想比赛了,可又觉得自己身为大热门,输了难堪,所以想到了自伤,然后嫁祸给我的方法。”
“你什么都知道,你大可以告诉外面的那些人,我是如何的有心计……”
“算了吧。”夏安筱站起来,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绯然的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我是看你还有几分聪明,所以我才高兴跟你多说几句,外面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