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走后,傅以筠却还没有走。
夏夫人忍着脾气没有发出来,只是面色冷硬地瞪了一眼夏安筱,转身上楼,走上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居高临下地睨着夏安筱,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信教了?”
她话里凉凉地嘲讽意味很好被依旧在播放着的音乐盖住了。
夏安筱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回道,“不是都说,信这个能得永生吗?我母亲若是得了永生,你猜会怎么样?”
后来的那几天,夏夫人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蛇蝎心肠的夏夫人还会最噩梦,可是夏老不会,只不过看起来阴郁了一些。
从那一年开始,夏家每到这天,都沉默着,没有人敢在家里说话。
最开始的时候,夏夫人会打扮得漂亮出门和几个贵太太打牌。
但是贵太太们都对那年的事情印象深刻,每到这天,看到夏夫人,都会问上一句,“你不用陪着家里人去上坟吗?”
大家都是女人,也懂得她不想看到丈夫旧爱的心思,所以刚开始的那几年,都还带着她一起玩,时间久了,就都私下窃窃私语,认为夏夫人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人都走了那么多年,她却还是揪着一口气,更有人觉得,那年的派对,是夏夫人故意而为之的。
一时间,对她不好的流言四起。
夏夫人为了挽回声誉,不得不在那天,哪里都不去,就待在夏家。
以正视听,还会特意在夏安筱母亲忌日的前几天,就开始在贵太太面前故作劳心劳力的模样,追着别人讨教上坟的注意事项等等。
电话那头的夏老沉默了好久,似乎也回忆起了那年,嗓音有些僵硬,“安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
“我放下了啊。”女人的声音很轻快,在夏老还没松口气的时候,又凉凉地回了一句,“害人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他以她母亲忌日的理由让她回家吃饭,却对上坟这样的大事绝口不提。
他心里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夏安筱心里不是不知道。
“行了,我今晚会回来吃饭的。”
夏老愣了一下,话脱口而出,“那连总……”他突然发觉自己讲错了话,所以又停顿了下来。
夏安筱冷笑着呵了一声,“您放心,看在你这么低三下四的份上,我不带着连公子回家看您演戏,心里都说不过去。”
挂了电话,女人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长长的指甲轻扣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
洪捷拿着一堆资料走进她办公室的时候,才想说让她把这些资料看熟,瞧见女人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机就起身离开。
“还没到下班时间……”
洪捷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甩了门就离开。
他挑眉看着女人穿着细而长的高跟鞋还依旧大步流星地走着,在她刚刚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几乎能察觉到女人身上的怒意。
他耸了耸肩,将文件全数扔在了女人的桌子上后,也离开了。
关他什么事情,反正这个女人有连公子撑腰着,谁也欺负不到她头上。
电梯很快,夏安筱还来不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抵达了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