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陆凝也的声音轻而慢,可里面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震慑:“想想夏侯满门,有些话,该说吗?”
夏侯珮瞪大了眼睛。
她紧紧盯着陆凝也,突然死死咬住了唇。
那样子,很像一个人被噩梦魇住,陷入深沉可怖的情绪中。
她咬紧了下唇,狠狠倒抽一口气。
陆凝也就替她抚背,很轻地安抚,等她渐渐喘匀了气,才道:“是不是没事了?”
夏侯珮浑身抖了一下,继而很慢地点头。
然后被陆凝也交给了姑姑:“带母后回去,按时喝药。”
姑姑胆战着接过夏侯珮。
直到夏侯珮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才从一种荒唐难言的情绪里抽出来。
“皇后娘娘她,怎么了?”
陆凝也低头睨了我的手一眼,不答反问:“痛么?”
只是被指甲抓破,远不及勒伤和他腹部的刀伤,他却问我痛不痛。
见我不答,他才道:“长乐公主和亲后,她过不去那道坎,怨怪裴槿宸,怨怪本宫没及时赶回。”
——你那时候明明也被裴槿宸设计,命悬一线差点死了。
我很想这么问他,但谢司遥不应该知道这些。
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夏侯珮的所有责怪他都通通收下,没有怨言。
“殿下为何不辩驳,公主也是你妹妹,你定然不是故意袖手旁观的。”
“结果都一样。”他撑着围栏,去看被日光晒得通透的湖面:“她总会对本宫失望。”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夏侯珮唯一的儿子,是未来的国君,为什么会对他失望?
我捡了个不危险的问:“公主。。。。能回来吗?”
陆凝也转身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和亲的公主,至死都要埋骨他乡,除非——”
我生起一丝希望,不管是什么,如果我能做,我都想勉力一试。
亦芷不应该被困在令她绝望之地。
但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常心:“除非什么?”
“除非她遇上的那个帝皇,是个为情爱不顾一切的人。”
我立刻否认:“怎么可能,那样的人当不了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