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脸色依然难看至极,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想杀人了。
偏眼前除了简清霜,便没有其他出气筒了。
真要细究,刚才的事也是因简清霜而起。
她要不是那么蠢,非要跳出来自告奋勇的管家,还一丝一毫的边都不让小贱—人沾,非要大权独揽。
她要不是得志便猖狂,时时都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
以为自己多风光,多体面。
说话从来没个收敛,没个余地。
也就不会落那么多口实给小贱—人,被小贱—人打嘴打得连个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还大手大脚,花钱、撒钱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拥金山银山呢。
现在知道后悔了?
可惜后悔也迟了,都是自找的!
王氏想到这里,冷笑起来,“不是你亲口说的,你这些年跟着你娘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很愿意,也自信能为我分忧,让我只管享清福吗?”
“这才多久呢,怎么就变成你不擅管家理事,年纪轻历练少了?”
“你自己说的话,如今也不认了不成?又不是三岁大两岁小的孩子了,都是大人,且已嫁作人妇。”
“必须为自己说的话、自己的选择负责才是!”
简清霜闻言,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这老不死的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不都是她坑了她吗?
她咬牙,“之前都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能做到,能为母亲分忧。”
“现在方知道自己原来只是半灌水响叮当,根本就没那个本事。”
“所以只能请母亲继续辛苦了,本来之前也说好了,我若不能胜任,再想别的法子。”
“母亲既然我说过的话都记得,这话自然也该记得才是。”
王氏冷哼,“我不记得。”
“我只记得我一心想让你大嫂管家的,她是长媳、世子夫人,本来就是她的事,推无可推。”
“是你自己毛遂自荐,非要管这个家的。”
“那便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坚持到底!这又不是买白菜萝卜,你想要时就要,不想要时就不要了!”
简清霜衣袖下的手直抖。
忍了又忍,方忍住了已到嘴边的恶言。
继续克制道:“都知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既嫁到了顾家,当然一应吃穿用度都该顾家给我。”
“我受了顾家的供养,也很愿意尽一份自己的力。”
“但没有让我自己……填坑的道理,巧媳妇也难做无米之炊。”
“所以我可以继续管家,但账房得先有银子。不然便是强人所难,说破了大天去都不是我没理。”
王氏冷声,“说大话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强人所难?”
“让管事妈妈们奉承,让族中的女眷众星捧月时,怎么不觉得强人所难?”
“随便一句话,便立刻有人去办。又是燕窝又是螃蟹,又是新衣裳又新首饰,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大手大脚不拿银子当银子时。”
“怎么也不觉得强人所难,反而只有得意洋洋了?”
“说你大嫂得好处时便是世子夫人,该承担责任时,便不管了。你现在难道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