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兰宜嗤笑,“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没数吗?”
“你们都先害我惊马,先要我的命了,难道还不许我反击?世上可没有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
“何况罪不是你犯的、恶不是你做的不成?既然是你做的,当然罪有应得,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了!”
一旁赵氏和简清霜也气得直发抖,“小贱-人,果然是你,你好狠毒的心!”
“再怎么着也是你亲生父亲,你恨我们便罢了,自己的亲爹竟也这般狠绝……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一定会!”
简清霜又咬牙看向顾怀璟,“她对自己的亲爹尚且如何狠毒,以为对你就能好到哪里去不成?”
“还百般维护,生怕她受一点委屈。你就等着有朝一日死到临头了,再来感叹‘最毒妇人心’吧!”
顾怀璟看都懒得看她。
只是冷冷道:“我对她好,全心全意对她,自然用不着怕她会对我不好,对我狠毒。”
“就像往水罐里倒水是一样的道理,你得不断往里倒,才能一直有喝的。”
“从来没倒过,就想喝水,还想连罐子都打烂了,全部吃干抹净。”
“那被罐子的碎片扎得头破血流,也是活该!”
简清霜更气了,“你、你……”
却又无言以对。
本来就是早就猜到的事,现在只是证实了而已。
而且确实没有只许自家杀人,不许对方反抗的道理……
简兰宜方又笑道:“好了,现在打过落水狗了,我可以安心回去了。”
“至于你们,这一路上就自求多福吧。”
“想来你们应该还是能顺利活到漠北的,毕竟这么多年养尊处优,身体底子早就打好了的。”
“且‘祸害遗千年’,你们一个比一个祸害,自然也是没那么容易就死的。”
说完便要走人。
简世昌却又开了口,“且慢!你这……兰宜,我再怎么着也是你亲爹,你不能这样对我!”
“何况又不是我要你的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谁害的你,你就该找谁去才是,哪有这样株连的道理?”
“你好歹想想法子,把我留在京中吧,啊?爵位家产我都不要了,只要往后能、能让我吃饱穿暖,我就心满意足了。”
“求你就看在父女一场的份儿上,拉我一把好不好?我这么大年纪了,真受不了那个苦啊……这几日在牢里已经打得我浑身是伤,本来就要撑不住了,呜呜呜……”
简兰宜见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只觉得讽刺与恶心。
似笑非笑反问,“不是你要我的命,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有脸说这个话的,你又觉得我会信?”
“没有你的纵容默许,她们岂敢这般胆大包天?没有你替她们安排人手,她们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不会只差一点就已经成功。”
“那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凭什么不能这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