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煊翻看策案,认真研读,目光如炬,似在垂思玄机,“请胡夫人细细道来。”
“这需官府、百姓,还有商贾同心共济方能实现。对于百姓而言,大灾之后,居无定所,通过朱老板的策案确实能解决。可百姓们重建家园就容易面临意外、疾病,这都需要保障……”
两人隔空相望,楚琰眸光似水光潋滟,心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现。他们被压在棚底下,齐煊近在咫尺的脸跟如今高作烫伤,庄重如山的面容重合。
灾民们被压在棚下的痛苦嚎啕及呼叫声,犹在耳畔。
大帐内血迹斑斑、药香弥漫。一具具冰冷的躯体被士兵运走,然后焚毁。
苍穹如墨,昏黄的烛光在帐内摇曳,楚琰替齐煊擦拭伤口的剪影忽明忽暗。
楚琰思绪敛回,“当今乱世,灾祸频发,疾病肆虐,意外无常。黎民百姓若有意外、医疗保障,以应对意外疾病之患,有钱可治。方可护佑家园,安享太平。”
“哼,胡夫人的想法需好,可无法实现。”朱元乾言辞犀利,意含挑衅,“这些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何来钱财护佑安康?”
“朱老板此言甚是。灾后重建确需大量钱财支持,官府、商贾纷纷布发纳贷计划,让灾民们拿到真金白银,自当有富余的前配置保障,趋利避害。”
朱元乾正要开口,又抿了抿唇,无言以对,唯默然不语。
她侧头,看向朱元乾,“朱老板可曾想?官府、商贾作为借款方,也是有风险的。”
此番言辞,引得堂中齐煊和商贾皆生好奇之心。
“对,这也就催生了灾后重建险的另一个分支--钱银借贷险。如果借款人欠债不还,钱银借贷险便可把出借金额赔给出借人。”
楚琰一番言论,如春雷震耳,众人心如沸水翻腾,议论如潮,热度胜火燎原,场面骚动不已。
在场的商贾发家后,皆靠借贷累财,然欠债者多,老赖频出,每遇此辈,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若真能像楚琰所说,有钱银借贷险,官府、商贾皆没了欠债不还的担忧。
“胡夫人,这借贷险如何投保?”朱元乾情不自禁地问道,话一出口,又略显尴尬地闭了嘴。
“仅需在借款中抽出一定比例的银钱投保即可。若借款人有欠债不还的情况,当记录在案,官府和商贾皆不予再次借款。若附加这一条,计算好合适的费率,保障便可生效。”
在场的商贾百姓闻楚琰良谋,赞叹交加,目光含着敬慕,言辞充溢赞美之辞。
齐煊虽面色如镜,临风不动,心湖却早掀开波澜,风起浪涌。
他侧身坐正,转眸看向最后阐述的荣铭晟,“荣老板,且让本官听听你的见解?”
荣铭晟目光如清泉明镜,眼含赞赏之光,敬畏之情,似有暗香飘过。齐煊语毕,他才侃侃收回视线,把手上策案递还下人,起身,作揖,“齐大人,荣某对胡夫人的保险策案甚是欣赏,甘愿退出。”
识英雄重英雄,荣铭晟自愧不如,还不如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