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县衙内灯火初上。
堂内布置简洁素雅,饭桌上仅铺了一块素色桌布,摆放着几碟清淡的小菜,虽不丰盛,却显得格外清新可口。粗陶酒壶中斟满了本地酿制的清酒,酒香扑鼻而又不过分浓烈。
尚书大人坐在主位,齐煊在左首位,荣铭晟把本该自己的右首位让楚琰坐下,他自己挨着楚琰坐在右二位。
齐煊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瞟过对首,给尚书大人倒了杯酒,再给自己斟满,“荣大人,本官敬你。”
荣大人连忙拿起酒杯,与之触碰,齐煊一饮而尽。凌冽的白酒下腹,微微炙烤着脾胃,齐煊抿唇,眉峰微蹙,发出轻声叹谓。
荣大人一杯饮尽,楚琰则马上起身,为之斟酒。而后看向齐煊,他已自顾自地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楚琰亦了然,转身再给荣铭晟满上。
齐煊看楚琰这般乖巧温顺地替尚书父子倒酒的模样,心头却有股无名火,又是一杯下肚。
楚琰坐下,见齐煊喝得急,还在给自己倒酒,“齐大人,先吃点东西垫垫再喝,要不然脾胃受不了。”
齐煊闻言,刚要拿起得酒杯,又生生放下,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豆角放嘴里嚼巴。
酒过三巡,荣大人放下酒杯,朝楚琰看去,“本官刚从北方三省回来,发现当地保险经营乱象频发,官商勾结,坑骗钱财,百姓怨声载道,纷纷上书呼吁朝廷全面撤回保险经营权。你怎么看?”
全面撤回保险经营权,她那么久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若是不整顿,北方三省的保险市场迟早就要被搞砸的。
可她既非朝廷命官,也是保险经营权的既得经营者,怎么表态都不太合适。
耍赖
楚琰闻言,莞尔一笑,随即把旁边的烛火放在荣大人面前。
“这烛火可以用来烹饪、取暖、照明,寻常人家日日都离不开。可这烛火要是使用不当,会灼烧烫伤、甚至,一场火灾会让家园毁于一旦。那么荣大人认为这烛火需要全面禁用吗?”
楚琰话音刚落,荣大人拍手称赞,“哈哈……果然是思辨敏捷、伶牙俐齿。”
“不敢当,荣大人。民妇既无大人们目光长远,能担大任,只知道保险保险,就是用来保障的。不仅能用来帮百姓规避风险,还要起到同济共赢的作用。”
“同济共赢?”荣大人疑惑道。
“是的,荣大人。就拿我们经营的东华堂为例,收容这些灾民,给他们提供食宿和技能培训,待他们上工后再补交保费。这么做,灾民不仅可以解决吃住问题,又能靠自己双手赚银两养家。对于商家而言,他们可以灵活用工,适时根据产量调整人手。至于咱们胡家,既可以赚到灾民们的保费,又能赚到单位给员工配置保障的银两,还有,灾民自发制作的工艺品代买,东华堂都是有收入的。这个过程中,大家各得其所,互惠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