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茏像他们一样走到那阵金光之中闭上眼,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身陷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正当她疑惑该往哪里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阵笑声,而后一个光点在面前像萤火虫那样飘动着,逐渐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柔光的少年。
少年鹤发童颜,眉心一点红,笑起来像是随时要捉弄人。他围着苓茏看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轻快:“你和他们一样,是来找那个叫徐谨礼的凡人魂魄的?”
苓茏回答他是的,接着又说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该去哪里找他。
那少年笑嘻嘻的说:“你能给我什么?拿东西来换,我这轮回镜可不是白用的,你把东西给我,我才能让你去找他。”
听他这么问,苓茏心里顿时没了底气,手背在背后绞在一起,小声问他:“你想要些什么?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能给你。”
那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拂尘,悬空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是狐妖,你有几条尾巴?给我看看。”
苓茏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来,那少年看他仅有两条尾巴,手抵在下巴上,朝她挑了挑眉:“给我一条尾巴,我就让你去找他。”
苓茏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尾巴?我的尾巴该怎么给你啊?我总共就两条尾巴,而且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那少年甩了一把拂尘,无所谓地摊摊手:“信不信由你,逝者魂魄留在人间,尚有七日,七日之内,你若寻不回他所有残魂,到时候你给我什么可都不管用了,你自己想清楚。”
“我给!我愿意给,但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该去哪里找他?”苓茏立刻答应他。
那少年嬉笑着打了个响指,倏的一下,苓茏发现有一条尾巴跑到了那少年的怀里。
少年抚着那条尾巴用手顺着:“行了,我收了你的尾巴,你可以去找他了。”
话刚说完,他身边就敞开了一条裂隙,光逐渐扩散开来,其中传出一些悠远、嘈杂,混乱的声响。
苓茏看他态度轻浮,不是很能相信他:“真的?你说话算数,就这里面就可以找到他?”
“当然了,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便消失在黑暗里,苓茏环顾四周,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她只好迈开步子,朝那道裂隙里走去。等她侧身穿过裂缝,站到另一边时,世界在她眼前重新亮起,身后的那条裂隙悄然合上。
她站在一个大堂之中,看见了一身大红喜袍的徐谨礼正在朝着厢房里走去,他看上去很年轻,脸上挂着笑,甚是高兴的样子。
苓茏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笑得真好看,她紧紧跟着,都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
苓茏看他站在门前,想要推开那扇门,又收回手,待理了理衣襟,才伸手去推门。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苓茏一阵晕眩,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去。等她再睁开眼,入目皆是隐隐红光,她想起来徐听云和她讲过,这东西叫红盖头。
不知怎的,她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攥起两只小小的拳头抵在腿上。
随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有人正在朝着这里走来。
苓茏正想着自己怎么盖上了这块红布,就被一条细杆挑起了盖头,她抬头瞧去,徐谨礼正在笑吟吟地看着她,新郎官喜色难掩,分外温柔。
苓茏听见自己问他:“你有喝很多酒吗?他们说成亲新郎会被人灌醉。”
徐谨礼没有回答她,俯身下来含住她的双唇,与她纠缠在一起好一会儿后把她抱在腿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现在你知道了,我喝酒没有?”
这个徐谨礼好不一样,苓茏心跳得飞快,说话都快咬到舌头:“没,没有。”
徐谨礼细细地吻着她的脖颈,拉着她的手说:“让娘子久等了。”
苓茏不敢看他,红着脸又问:“那和我也不喝吗?我们不是该喝交杯酒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尤其是徐谨礼在她颈边笑着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子上,惹得那里的皮肤阵阵发痒。
怀里的人儿脸颊绯红,手攥着膝上的裙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扭捏害羞的小女儿家姿态,让徐谨礼的心泛起怜爱。
徐谨礼笑问:“娘子要喝酒么?可你一喝醉就会胡闹,这可如何是好?”
苓茏心想你怎么知道,但是现在这个她却好像被戳中了脊梁骨似的,恼羞成怒轻轻捶了他一下:“不和你喝了,就知道取笑我,哼!”
说完便想往床上躲,被徐谨礼搂着肩紧紧抱在怀里,没能离开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