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忍不住去问了紫芙。
「你的母亲,是陈姨娘还是姜姨娘啊?
怎么从不见你去见她们?
」我只当紫芙的母亲也和我母亲一样,不能亲自抚养女儿。
没想到这句话就此捅了马蜂窝。
「都不是,你知道张嬷嬷吗?
」「爹爹的乳娘。
」「对,」她的神色变得很冷漠,「她是我娘。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走掉了。
我暗自为我的莽撞悔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她看破了我的心思:「江朝瑰,你用不着自责,本身也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你是大小姐,我是没名没分的孩子,我再也没办法跟你一起玩了,就当是我的错。
」往后练舞到深夜,后门再也没有怀里揣着点心的小姑娘蹑手蹑脚地闪进来了。
但有时候,我是说有的时候,我会被门口的桂花糕绊一跤。
这样没日没夜地学到十六岁,我终于成了名动京城的才女。
太皇太后寿辰当日,夫人暗示我作诗写字弹琴献舞,着实出了一把大风头。
前脚还没回府,后脚钦定太子妃的旨意就追来了。
当时的我,是街头巷尾茶楼酒馆最热门的谈资。
世人都说,生女当如江朝瑰。
夫人一脸种瓜得金豆的神情看着我:「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错。
」我要嫁的,是当朝太子。
太子,叫傅乔。
一直到进东宫之前,我都不知道傅乔是圆是扁。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用他的战功求紫芙做他的良娣。
夫人咬牙切齿:「终究还是让小贱人占了便宜钻了空子。
」我心里居然有些乐,我跟傅乔不熟,往后也不一定合得来,可是紫芙我熟啊!熟人一起过日子互相照应,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出嫁前几天,府里请了绸合庄最好的绣娘替我裁嫁衣。
整日量身试穿,不堪其扰。
有一回我去绣娘的工房里瞧瞧进度,正赶上她们被夫人请去了。
房里没人。
我看见紫芙一脸艳羡地打量着衣服上金线重工绣的凤舞九天,她看得入了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我正准备悄声离开,主事的绣娘突然回来了。
「二小姐!这可是咱们太子妃娘娘的嫁衣,」她咋咋呼呼地嚷开了,「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她甚至打开了紫芙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我只好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