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这样,不能被他掌控局面,他不过是用了杀鸡儆猴的戏码,他是修道之人,不敢造大杀孽。”
李洪熙深吸一口气,心中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想要重新掌控局势,于是朝人群中投去一个眼神。
人群中一人得到李洪熙的眼神指示,顿时扯起嗓子吼道:“妖道,雁城威严不——呃——”
他的话刚说一半,脖子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紧接着身体就被提到了空中,脸上都没来得及露出惊恐之色,身体就嘭的一声爆成一团血雾。
李洪熙看在眼里,心脏猛地一揪,好似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似的。
“雁城威严不容践踏!”
“杀啊!”
“杀了妖道!”
“为了尊严,赌上吾之性命!”
“杀!”
突然间,数十人一起呐喊,声威震天。
天武道人袍袖一挥,几十人被扼住脖子提到空中,他都懒得说一个字,几十人瞬间在空气中爆成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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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起了蒙蒙血雨。
场面再一次安静,只剩下一些胆小者的呕吐声。
李洪熙面色苍白,怔怔地望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天武道人。
不讲道理!
完全不讲道理!
杀人真就如碾死蚂蚁一样简单,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道长,你怎可——怎可滥杀无辜?”李洪熙本想大声喝问天武道人,可话说一半,只觉一股威压铺面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音调瞬间弱了下去,最后一个“辜”字弱得连他自己都要听不清了。
李洪熙惨白的脸颊涌上了一抹潮红,羞臊得无地自容。
天武道人看都没看他一眼,领着张小卒三人径直走向死而不倒的李昊然,到了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不禁啧啧称赞道:“死而不倒,怒目含威,自刎之后还有时间摆出这副姿态,也是难为他了。”
“道长,你过分了!”李洪熙怒火噌噌上涌,儿子惨死,还要被人这般奚落,但凡有一点脾气的人都会受不了。
天武道人依然没有理他,而是侧转头看向张小卒问道:“看了他的壮烈死状后,心中作何感想?”
“颠倒黑白,令人作呕!”张小卒双目含怒道。
“不错。不错。”天武道人满意地点点头。
他真怕张小卒看了李昊然的死状后,会感到自责愧疚,对昨夜自己的所作所为发出质疑,甚至最后觉得李昊然确实是被自己逼死的。若是如此,那张小卒就是软弱烂善的性格,他会立刻用非常手段给张小卒治一治。
“小子,放肆!”李洪熙怒喝道。
可是,根本没人理他,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面红耳赤,憋屈至极。
“竟然他喜欢摆造型给别人看,不如换一个明亮显眼,全雁城人都看得见的地方。”天武道人看着李昊然说道,说完抬手一扫,有星辰之力倾泻而出,裹挟着李昊然的尸体往中央城飞去。
全雁城都看得见的地方,那便是中央城的天钟楼,于是李昊然的尸体就落在了天钟楼楼顶,依然拄剑而立,依然怒目圆睁。
“道长,你——怎能如此?!”李洪熙目眦欲裂道,他的两只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两排钢牙都快咬碎了。
天武道人终于正眼看向李洪熙,只不过目光冷如刀子,说道:“你不是想裹挟大势逼迫老夫吗?老夫觉得你造的声势太小,所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能裹挟全雁城的百姓来逼迫老夫。老夫就是想看看,朗朗乾坤,是不是真的可以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那两道犹如实质的冰冷目光,让李洪熙不敢直视,他只好看向张小卒,问道:“张小卒,你扪心自问,犬子的死难道真就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真就如此心安理得?”
“要不然呢?”张小卒不由觉得好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你儿子做得这事有多肮脏龌龊,你这位做父亲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子不教,父之过。若你能多教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他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你——”李洪熙差点没气蒙过去,万没想到张小卒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若不是天武道人在这里,他定一巴掌把张小卒拍成肉泥。
“行了,说正事。”天武道人摆手打断李洪熙的话,道:“残魂剑和惊雷木带来了吗?”
“我——我儿子都死了!”李洪熙气急败坏地吼道。
言下之意,我儿子都拿命抵了,你们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