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把长枪再一次飞出,朝着他所在的地方飞出,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的长枪末梢还连接着某一个东西,存在的,应该是存在的东西。
……是人。
长枪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这并不影响长枪的飞行,倒不如说,正是这飞行的长枪带动着那人的身躯一同前行,带着那人一同划破空气。
叮。
“我们信仰,的天使是一样的。”
握着长枪的是一位少女,倒不如说是小女孩,她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和那一把长枪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女孩的身躯被长枪带动,径直穿过了那遥远的距离,落在了他的身后。
“等一下,等一下。”
他喘着气停了下来,不论刚才他绘制出来了多少个符号,现在他所拥有的符号已经不多了,‘今天’还没有完全度过,如果在今日结束之前失去了一切存放好的符号,那么,如果还有新的意外事件发生,他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呼……呼……”他撑着自己的膝盖,让自己不会瘫坐在地,“普罗斯佩……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我都说了我今天不在高塔!我们昨天和巴蒂斯特通完宵就离开了!”
“皮埃尔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说谎。”
被称为普罗斯佩的女孩握着长枪,她盯着皮埃尔的眼睛,那种目光似乎能够穿过他的灵魂,穿过他表层的文字与符号,直接刺入到他的深处。
普罗斯佩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这种裙子不大像是布里墨克人应该有的着装,和布里墨克人相比,普罗斯佩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精细了,那些纹路,那些编织,这一件衣服就像是那种宫廷专属,华贵,美丽。
普罗斯佩有着金色的长发,再配上白皙的肌肤,是的,不论是从衣服来说,还是从着装来说,这都像是一位贵族,一位曾经的王族,至少从外表来看是这样子的,但若是看向她的眼睛,就会看见那如血液一般殷红的瞳孔。
“巴蒂斯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他,但是我已经大半天没有看见他了,我们都没有看见过他。”皮埃尔倚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他坐到了地上,揉动着自己那疲劳的双腿,“你说的什么参与者还是别的东西我都不知道,巴蒂斯特……他都没走上这一条道路,你找他干什么啊……”
咔嚓,咔嚓。
皮埃尔能够听见那些齿轮转动的声音,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身上的这一件长袍——这一件求职者协会的成员都喜欢的装束,这些求知者,他们这些求知者,总希望能够将自己和那些愚昧区分出来,他们追求真理和本质,他们沉醉于真理和本质,渴求将一切通过既定科学进行拆解构筑。
真理就是这样的。
“我要找,的是一个可能,存在的东西。”
那一把长枪忽然折叠起来了,它坍缩了,宛若一个叠纸的艺术品,就这么被折叠起来,直到成为一个巴掌大小的叠纸方块,普罗斯佩将那折叠起来的长枪捡起来,放入到自己连衣裙之中,这时候,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那一件华贵的连衣裙上,有不少白色的折叠装饰,那些被折叠起来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很显然,那应该是和长枪一样的存在,换而言之,在她的身上,携带着大量的折叠制品。
“不久,之前就在这里出现了,一次仪式。”普罗斯佩将自己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胸前,就像是一个端庄的少女正在讲述着某一个不起眼的事情,如果忽略掉她的语言和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那似乎确实能够这么说服自己。
或许吧。
“我能够对着我的信仰发誓,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好吧……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经过这一个短暂的休息,皮埃尔看起来好上了些许,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就像是在介绍他口中的信仰。
“仪式也好,巴蒂斯特也好,这些和我都没关系。”
仪式,在觐见天使的道路上更进一步的方式,能够让普罗斯佩都感兴趣的仪式……构想其三的仪式?从‘三’到‘四’的仪式?这个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为什么他根本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如果和巴蒂斯特有关……不,巴蒂斯特根本就没有踏上那一条道路,巴蒂斯特并没有走上觐见天使的道路。
巴蒂斯特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如果你的目的和他们一样……那我可一个给你一个建议。”皮埃尔停顿了一下,然后,从口袋之中取出了一张纸——一张羊皮纸。
“这是有关于一条可能性的道路的信息。”他说,“目前只有小部分人知道的……这一条道路的名字是……”
他再一次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直接把那个‘词汇’通过自己的口述说出来。
“……‘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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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