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脸。
“我没事,没有受伤。”
舒相毓忙去打开灯,想要将她看清楚。
然而转身就见她身上浸染着已经凝固的血,与她牺牲时的模样一样。
长期积蓄的担忧和伤痛在此刻彻底崩塌,泪水无法控制的涌出,模糊了她的双眼,剧烈的痛意从心蔓延至全身,令她恍惚崩溃。
“你身上…这些不是受伤是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她真的很讨厌她的欺瞒,她的逞强。
眼见她快要支撑不住,席默林慌忙上前将她扶住,眼里有着歉意和伤心:“我没有骗你,我没有受伤,这些血是勇杰的…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舒相毓瘫软在她怀里,既有种劫后余生,又为那位诙谐风趣的班长而担忧。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席默林一直强装镇定的心情此时终于能走她面前卸下些许,她将她紧紧搂着怀中,好似也在寻求安慰:“还没有脱离危险,震东和国涛还在医院守着他。”
“你们这次是参与了什么危险的任务吗?”
听着她有力的心跳,舒相毓渐渐心安下来。
“任务已经结束,只希望勇杰能平安度过危险期…”
任务细节不便与她明说。
席默林不想任何人出事,可是身为武警官兵,有危险时需要冲在最前面,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
舒相毓糟糕透顶的心绪平复了许多,随即让她先去换洗。
她那苍白憔悴的脸色看着疲惫不堪,不知有多久没休息了。
热水从头淋下,席默林方才感受到由内而外的舒爽,可是心里牵挂着勇杰的伤势,无法真正的放松…
吹干头发出来时,床上被褥已经铺好,水杯也直接递到她面前。
席默林同她对视一眼,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
“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这话舒相毓一直憋在心里,不过也是她期盼了几天的承诺。
“床有点窄,睡着可能…”
“我不怕,我想挨着你睡。”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打断。
席默林抬眸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眶,眼底还有淡淡的暗沉,心里不觉泛起阵阵刺痛,实在不忍拒绝她。
“很晚了,那我们睡吧。”
舒相毓脸上立时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又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铺上,动作利落干脆。
将灯关掉,她牵着默默的手坐在床边。
席默林站着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躺了上去。
单人床睡下两个成年人确实有些打挤,不过好在都挺瘦,不会觉得不舒服。
被褥下,舒相毓十分自然的就往席默林怀里钻。
直至毫不避讳的躺在她臂弯上,手臂还同样搂着她腰际,腿也搭在她腿上。
真实的触感不再是梦里虚无缥缈的存在。
“集训的半个月时间只剩一半,我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