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停留了五日,卓王妃就提出要告辞回家过年了,但幽城百姓心里难免失落。
现在谁还不知道王妃“行走金元宝”的新名号?他们期待过这位贵人也能给幽城带来改变,毕竟卓城北县的书院、西县的工坊、南县的工会、东县的码头,全都跟她有关。
他们羡慕卓城有这样以为一位王妃,许多人已经打起要迁居去卓城的打算。
毕竟卓王妃已经放话,宁县在卓城最右和幽城接壤,虽然关口的用途暂时不会改变,但是容县和兰县的田地已经饱和,因此谁要是愿意迁居到宁县开垦荒地,还能享受什么免税政策,明日先到先得,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要不我们跟着王妃的车队后面,一起回去卓城?
从来没有露过面的陆飞峰和幽王,此刻正站在城墙上目送卓王府的车队离开,后面还跟着长长一队拖家带口的百姓。
陆飞峰当时看着沈榆从洛城后带走那些所谓工匠有多幸灾乐祸,如今就有多憋屈。
“父王,你就由着她将人带走?”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父王要阻止自己跟卓王妃见面?
虽然说只由女眷接待,这件事就只会止于后宅之事,但他们不是还能私底下偷偷见面吗?反正都是老熟人了,结果父王还是不准?
幽王看着自家这个手把手教起来的儿子,不能说失望,毕竟他比起同龄人来说他也不差什么,但是论起找妻子的眼光,跟陆应行比可就差远了。
他也并没有不满意新进门的大儿媳妇,只是有了沈榆珠玉在前,难免对儿媳妇的期待就高了一丢丢。
试问一个左手能做买卖,右手能建设城镇,还能当儿子用的儿媳妇,谁会不羡慕?
卓城那个老头子运气可是太好了啊!
“阻止是能阻止,但是你确定要截断百姓们去寻出路的希望吗?”
“可是……”
“卓王妃之前不是给过你一份分析资料嘛?如今两年过去了,你看她说的可对?”
陆飞峰抿着唇没有说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看着数据上的预言被一一证实,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无力。
税收减少、人口流失、耕地荒废、作物失收……虽然不是百分百精准,却也差之无几。
最可恨的是,当他和父王尽力挽救的时候,云家那些人还只顾着钩心斗角,甚至一直在拖后腿!!
望着眼前满是不甘与愤懑的儿子,幽王抬手在他肩旁上重重一拍,心里也不禁悠悠叹了口气,“走吧,能走的都走吧……云家不是不在乎百姓死活吗?我倒要看看当幽城只剩下云家人,他们拿谁来对比出他们的高高在上。”
幽王府与云家早就密不可分,两者就像那深土中交织的根茎,既错综复杂又紧密相连,无论是好的坏的,光明的阴暗的,皆在这无形的纽带中,交织共生了许多年……
唯有以最决绝的姿态,将它们一并剪除,方能还予这片土地重生的曙光。
幽王最后凝视了一眼队伍中央最为华贵的马车,随后毅然转身。
云家……他忍得够久了。
寒冬季节,午间的骄阳虽然炙烈,但微风中还裹着碎雪,仿佛是大自然细腻的笔触,在暖意与寒冷间勾勒出一幅微妙的平衡。
即便置身在马车内,亦能感受到冬季那令人窒息的寒意,只有自带皮草的闪电不耐烦待在车里,直接围绕着马车跑圈,兴奋得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