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没出声。
他抬起我下巴,“看过冯冬了。”
我说,“他六个月了,胖得快抱不动他了。”
冯斯乾望进我雾蒙蒙的眼底,“没你肥,你现在肥头大耳。”
我恼了,“消肿很多了。”
他蓦地笑了一声,“槽牙掉了。”
我低下头,“掉了两颗。”
冯斯乾重新替我贴好纱布,“冯冬长得像你吗。”
我盯着他笔直垂落在脚面的西裤,“像你更多。眼睛,鼻梁,都像你。”
他淡淡嗯,“爱哭,戏精,肥胖,这些像你。”
我打掉他手,“有病,我吃错药才关心你的伤。”
我扭头走出书房,反手摔上门。
我回屋的同时,周浦凑巧上楼,他行色匆匆,没有留意我,我迟疑了片刻,又溜回书房门口。
周浦杵在办公桌前,“仇蟒向海外转移财产的证据,您没给赵队吗。”
冯斯乾指腹蘸着薄荷精油,一下下按摩太阳穴,“没给。”
周浦说,“咱们费了很大劲才拿到,中间喂饱了七八个小鬼,单单是收买李祖跃,就出手了八百万。”
我惊愕住,冯斯乾监视林宗易的眼线竟然是跃叔。我低估他了,他压根瞧不上普通的保镖,直接在太岁头上动土。
跃叔地位很特殊,仅次于仇蟒,与林宗易平起平坐,他要是配合冯斯乾暗中下手,林宗易还真悬了。
冯斯乾的手仿佛一只尖锐而无孔不入的钩子,任何漏洞都能伸进去。
“你认为怎么办。”
周浦小心翼翼试探,“速战速决。”
冯斯乾拧上精油盖,“韩卿始终在阻拦。”
“韩小姐希望您放他一马,您真放吗?”
冯斯乾望向周浦,“既不放他,也不伤她。”他翻开文件,“你先按兵不动,韩卿目前盯得紧,等她松懈再说。”
我蹑手蹑脚离开,返回主卧。
书房的灯凌晨四点才熄,冯斯乾没有惊动我,在客房将就到天亮。
转天中午冯斯乾回来陪我吃午饭,我正好钻进床底下找狗,他推门进屋,环顾了一圈,又退出,“韩小姐呢。”
保姆一愣,“韩小姐一整天都在房间。”
冯斯乾沉声说,“不在。”
我没找到狗,蠕动着爬出,坐回床上。
我刚坐稳,保姆又推门,她一眼发现我,当场面色惨白,颤颤巍巍指着我,“先生,您不要吓唬我,那她是谁啊?”
冯斯乾看向我,旋即皱眉。
保姆问,“她是韩小姐吗?”
冯斯乾也想不通哪不对劲,他揉着眉骨,“沏一壶明目的茶,最近太乏了。”
我故意不解释,从卧室出来,拍着巴掌,“斯乾,别躲了,斯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