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这一刻,她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都在来之前打好草稿了。
她要控诉方父的“绝情”,要和他讲自己这十几年的埋怨和思念。
可当她走到他跟前,所有话却都堵在嗓子眼里了。
“爸……”
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个名字,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滴一滴眼泪滴在墓碑前的石板上,连着雨滴一起晕开,不分彼此。
陈局在身后,默默地替她撑起了伞。
余父的葬礼如期举行。
这一场葬礼,只有三个人出席。
陈局,方父的徒弟,还有余笙。
余笙脸色惨白,从昨天到现在,她几乎滴水未进,整个人都在彻底崩溃的边缘。
陈局有心想劝几句,却不知怎么开口。
他只能加快葬礼的进程,好让余笙快点走出来。
连绵的雨下得更急了。
余笙跪在地上,亲手给余父上香。
上完香,她才恍惚地站了起来,面朝陈局,嘶哑地说道:“等我学成归来,我就来继承我爸的警号。”
陈局一愣。
他沉默了一会后,才艰难地说道:“笙笙,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爸并不希望你继承他的警号?”
“当人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子女平平安安的。”
余笙却摇了摇头。
“陈叔,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了。”
陈局见状,只得叹息一声,再不多说什么。
“温峤,送你师傅的女儿去火车站吧。”
余笙只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同样沉重的男声,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下山。
最后,她只回头看了一眼。
“爸,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