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凛瞥了一眼身边已经流露出凶戾神情的浅仓花梨,继续问道:“据我所知,你在初中阶段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并且导致了一位男生在退学后患上抑郁症,最后坠楼自杀。
另外还有一位男性家教,在担任你的家庭教师四个月后,就遭到辞退,并被以盗窃的罪名投入监狱……”
一条条通过黑客手段得到的情报,被白石凛娓娓道来。
反正松谷信子看不到她的相貌,在素不相识且没有交集的情况下,仅凭声音是不可能断定一个人的身份的。再说过了今晚以后,这个女人是否还能够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还是两说,所以白石凛并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声线。
“……你胡说!”
松谷信子的语气凝滞了几下,然后忽然拉高声音,做出一个竭力想要挣脱束缚的动作:“那个男生是自己在家里割腕自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家教,他就是偷了我的戒指,还抵死不认,所以我才让父亲把他告上法庭的!
至于浅仓花梨……她是自己不小心从楼上失足坠落下去摔死的,警察早就把案情真相调查出来的,完全不是我的责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
好吧。
白石凛原本还真的有点相信,松谷信子已经不记得浅仓花梨的事情。
毕竟这已经是六年前的往事了,虽然当时一度闹得轰轰烈烈,可是后面的这六年间,松谷信子又是上大学,又是出国,又是入职银行,生活中发生的各种事情以及遭遇的人和物都很多,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段经历也很正常。可……
从松谷信子这番激烈的表现来看,她不仅记得浅仓花梨,而且还能够在第一时间想到矢口否认自己和案件的关系,这可就不是临时起意能够解释的了。
只能说明,松谷信子的确记得所有事情,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没有任何责任。三言两句,就把所有事情撇的还真是一干二净,这份自我辩解的能力还真是强的可以。
“哦,事实果真如此吗?”
白石凛心里思绪浮动,脸上却不露声色:“那,如果没有人在她身上推那一把的话,她也会失足坠落吗?”
白石凛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还有,如果我得到的情报没有出错的话,在你们离开那栋小白楼的时候,她应该还是活着的吧?
甚至还曾经向你们挣扎着伸出手尝试呼救过,可你们的反应却是避之如蛇蝎,别说报警,就连老师都没有通知,就立刻离开。倘若她的死亡与你并无关系,那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呢?”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松谷信子的音量陡然拔高,像是被踩到痛处了一样。
对此,白石凛自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事实上也没法回答,因为她的情报来源就是浅仓花梨本人,索性保持缄默,任由松谷信子自己脑补。
短暂的沉默过后。
松谷信子再次开口,音调已经出现了变化,变得比刚才更加尖利刻薄:“就算是这样,那她也是死有余辜!谁让她平时那么清高,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鬼,除了长得好看点,会拉一手小提琴以外一无是处,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显摆!”
这一串连珠炮似的诘问,像是在这个女人心里埋藏了很久了,这会儿一口气说了出来,让白石凛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甚至连她自己,都变得气息急促起来,喘息了片刻,才接着往下说道:“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她一下,谁知道她会掉下去,根本就是她自己没站稳!还有,难道对她见死不救,也触犯法律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松谷信子忽然顿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声调开始出现了变化:
“不对,我知道了……你是她父亲请来的私家侦探对不对?我就知道!她那个只知道酗酒的废物父亲当年拿到了封口费以后,依然不依不饶,一直在警署和学校纠缠不放,想要查清楚他女儿的死因……
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能找到像你这样的私家侦探来调查我!果然当年就应该送他去和自己女儿团聚!
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这栋公寓内有我家的保镖,在发现我这个房间内的异样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不可能逃脱的掉。
如果我是你的话,那么现在就会立刻跪在地上求饶,那样的话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否则你就死定了!”
“……”
白石凛看着这个还在放着狠话的女人,沉默了几秒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你有……”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