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么偷偷地哭泣,她痛苦又哀绝地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容凌也罢,萧翼也罢,亲情也罢,友情也罢,她通通不要了,可不可以?就让她清清静静地走,什么都不带地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她不想再打扰任何人了,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再让别人打扰她?
她轻轻地哆嗦了起来,仰头,无力地靠在了床头,闭眼的时候,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这样无可奈何的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门被推开,然后屋内的灯亮了起来。
已经习惯了夜的黑,突如其来的光芒,让她眯起了眼,拿手挡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过去的时候,却是男子高大的身形。
她立刻躺了下来,扯过被子猛地盖住了自己,然后揪过枕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她也是有尊严的,纵然会软弱地哭,但是这样一副模样,却不愿让别人看去,尤其是他。
她躲得再快,可还是快不过萧翼的眼睛。
他皱眉了,心里更是闷闷地疼。惹她哭泣,绝不是他的本意。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在了床边的桌上,自己则慢慢地坐了下来。薄被将她完全地包裹住,他猜想,被子下的她,大概是泪流满面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暗下了眼,伸手拍了拍她,哑着干涩的嗓子,柔声唤她。
“起来,喝点粥吧!”
她不吃饭,他怎么能放得下?于是,就吩咐厨房做些易消化的东西给她吃。幸好因为之前他伤了胃,也因为她的手在复健过程中,所以一般晚上的时候,厨房总备有用各种汤熬煮的极富有营养的粥,一直处于保温的状态。他直接盛了一些,就给她送来了。
见她哭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的见了,他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被子下,她一个深呼吸,沙哑地回他,“不想吃……”
他不会纵容她,因为到时候伤的可是她的身体。他开始掀被子,没几下的工夫,就将娇软无力的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她的模样好不狼狈,泪水几乎是把头发给打湿了。一张小脸,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泪痕。两眼更是红通通的,眼睛肿了起来。
他尽量忽略心中的刺痛感,拿着勺,从大盅里舀了粥到小碗里,直至盛满,再一手端着,送到她的面前。
“吃!”
她垂着头,没看他,只是摇头。
他的口气开始严厉,低喝:“吃!”
她动了动唇,眼眶又浮上了酸酸的泪水,困难地压抑喉咙间的哽咽,沙哑地回他,“我真不想吃……”
他的脸,即刻又沉上了一分。
她又强自压抑道:“你出去好不好,我想睡……”
略略哽咽的音调,却泄露了她此刻的脆弱。
他冷眼一闪,扭头盯着那碗粥,拿过勺子,猛地舀了一勺吞入了嘴里,然后放下碗,大掌精准地掐住了她细瘦的下巴,像扳子一般钳住了她,迫使她抬头。他手上略用了一点巧劲,就让她的红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开启。
她在抗拒地想低头,遮住自己眼中的狼狈的时候,他却强硬地用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脑袋猛地一个俯冲,微热的唇猛地贴上了她略显地冰冷的唇,然后张开嘴,接着用狼舌强势闯入她的小嘴的功夫,将嘴里香甜的热粥,全部喂进了她的小嘴中。
她惊诧地瞪大眼,下意识地抗拒,呜呜地乱叫,要将粥推出。他强横的一面表现了出来,用唇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小嘴,强硬的舌强横地将粥往她的喉咙深处送。两手配合着再用了巧劲,只听得“咕咚”一声,那在纠缠间变得温热的粥,就此滚入了她的喉咙中,进了她的肚子。
他这才放开她。
她眼角沾着泪光,羞愤地看着他。
他缩回了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带着怜惜,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可是口气却是阴沉冰冷,饱含威胁,“我给你选择,要不你自己乖乖地喝粥,要不我就用刚才的方法喂你。你现在回答我,你要哪种方式?”
这样的选择,根本就是霸王条款,根本就是逼她吃。
她抿了抿唇,无奈地选择了第一条路子。她颤抖地将小碗端了过来,然后一勺一勺地往嘴里放。然后,一边吃,一边控制不住地让眼泪掉了下来。
因为,觉得太过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
眼泪时不时地砸落在那碗熬得清香诱人的大骨粥上,晕开之后,留下了淡淡的咸。她拿着勺子吃着,食不知味,不用咀嚼,可吞咽下去,却是这般的困难。
他就坐在她的面前看着,渐渐地,脸上出现了示弱般的灰败,“你不就是想我和你道歉嘛,那好,我道歉,我对不起你,不该侮辱了你,还侮辱了你对朋友的信任,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别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