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安静的听着,等到我说到我妈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变了,他说:“你妈很辛苦。”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谁的苦也比不上她的苦。”
“以后好好补偿她。”他认真的说道,那话好像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笑了笑,想必他敬重我父亲,自然也十分敬重我母亲吧,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嗯,我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她,好好陪陪她。”
大哥没再说什么,我把我的事情讲完了,见他没说话,这才问道:“叔,我和诺言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我们到了餐厅,他和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服务员赶紧给我们拿菜单,他让我点菜,他则慢条斯理给我讲起了山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沈诺言联系上他们组织的时候,大哥就一直担心他会玩火自焚,本来大哥想要直接参与这件事的,沈诺言却不同意,说是不想让我的心理有负担,还说他有数,结果最后还是出了变数。
只是,从沈诺言早早准备好麻醉剂这点来看,他可能早就料到了会出这个变故,所以他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
听到这里,我的眼眶湿了,就因为怕我背负太多,怕我亏欠组织太多,所以沈诺言选择不依靠这个组织,而想用自己的死亡来帮我,他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这么傻
就算我不想组织参与到这件事中,不想将大哥拉下水,但是……我更不希望这个傻瓜有事啊!
我抹了一把眼睛,听到大哥欣慰的说:“陈名,你有一群好兄弟。”
我心里很难受,说:“我倒是希望他们没那么好,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性命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酷。”
大哥说:“吉人自有天相,事实证明,老天爷都不舍得要你兄弟的命。不过这事儿怪我,我明知道你们可能会有危险,但还是选择远远的看着,结果当事情爆发以后,我们埋伏在远处的人,因为没法及时赶过去,害的沈诺言小兄弟落得个如此下场。”
顿了顿,他颇为内疚的说:“当时迷雾太大,而我们的人为了和你们保持足够的距离,选择在四周一座山上观察情况,结果对方埋伏的位置,正好是我们的视线死角,加上浓雾……唉,总之,马有失蹄,我真的很懊恼。”
我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怪他呢他之所以躲得远远的,不过是因为他和沈诺言一样,也不希望我知道他们组织参与到了这件事,怕我心理有负担而已。
其实我不是怕承他的恩,因为我已经承了他太多的恩,还都还不清,我之所以不想他们参与其中,只是怕他们暴露,从而毁了大哥一直以来的精心安排罢了。
我说:“那件事怪我,如果我当时等到迷雾散去再进山的话,就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些人的伏击,也就能早做准备,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那浓重的迷雾,以及当时周围的环境都对我的判断做出了干扰,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到最后关头才发现被人给包围了。
大哥这时温柔的说道:“孩子,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们也不要再去深究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是谁的失误了,只要沈诺言没事就好。”
我点了点头说:“您说的对,只要诺言没事就好。”
他笑了笑说:“点菜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你爱吃的。”
我不好意思的说:“您先点。”
“不,这顿饭你做主。”大哥说道,即便是隔着面具,我都能想象到他此时一定是笑着的。
我说:“可我怕我点的东西您不喜欢吃。”
“这可不一定,兴许你和我口味相仿呢。”大哥说道,示意我点餐。
我拗不过他,就开始点菜,他则继续说道:“找到你们后,我就下令让他们将你们带过来了,你放心,除了我的人,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你们。”
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都变了,那种领导者的气质一下子迸发了出来,那种上位者的倨傲和自信让人不由心生崇拜和敬畏。
我点了点头,说:“我信叔您的话。”
大哥这时又说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愣了愣,望向他,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你击杀琼斯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按理来说你已经完成任务,可以给钟情那孩子一个交代了,但是,以他的能力,或者说以史密斯的能力,必定能查出几大组织都已经参与了这件事,甚至可以查出这几大组织最后围攻你的事,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其他人出手,你是怎么逃出升天的,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这件事我倒是真没来得及想,看着大哥那双似乎能读懂一切的眼睛,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他说:“没关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你还没来得及整理思路,这很正常,不怪你,你现在好好想想。”
大哥的话,就像是温水落在冰冷的皮肤上,像是枯木上硬生生长出来的一株嫩芽,循循善诱,叫人心里说不出的暖,说不出的安定。
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起来,半响我才说道:“只能利用诺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