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被耽误了,最后他会不会失心疯地跑到女生宿舍楼下闹呢?
她不安地在宿舍里来回踱步,陶疏岚问她,她没透露。
自知没有陶疏岚的果断和洒脱,她就是狠不下心来。
若她为这事烦恼被陶疏岚知道,少不了一顿骂。
陶疏岚眯着眼狐疑眼神瞄定她,嘴里嚼着薯片,看得她满头冒冷汗。
丁隐棂咬紧下唇,悄咪咪从柜子里掏出雨伞,身后陶疏岚越发不耐烦吧唧嘴。
骂就骂吧,丁隐棂以最快飙速窜到门口,开门一瞬间,雨雾喷得她睁不开眼。
她拔腿就跑,身后陶疏岚探出身子谩骂:
“我就知道你这没出息的,得吧,你就惯着那渣男,别到时哭着找我!”
丁隐棂自动屏蔽掉骂声,心里一遍一遍告慰自己,这次是告别,毕业后生死不相见。
暴雨咆哮不是玩玩,她刚撑开伞,雨水叫嚣快戳穿伞面。
没走两步,鞋子衣服全湿,连头顶也被渗透下来的雨滴打湿。
脚下雨水汇集成大江大河,低洼地势如一片汪洋,顷刻将她鞋子吞没。
雨伞显得多余,风雨撕扯它,脆弱骨络发出细微呻吟。
她开始后悔,脑子似乎被植入病毒,一心软就糊里糊涂做决定。
丁隐棂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一路如履薄冰,短短距离,她花了大半个小时完成。
来到指定咖啡厅,厅里空无一人,为了挡雨,还将玻璃门关上。
她伸手够门柄,透过玻璃门看到玩手机的穆沛泉。
他玩得尽兴,嘴角含笑,似乎在打一局不错的游戏。
兴许刚才几巴掌起效,脑雾散去,她看清玻璃门自己的狼狈模样。
玻璃门上仿佛出现弹幕,赫赫在目。
“穆沛泉是空心人,他深情演绎骗了自己也骗了人。”
鞋面有股清流注入,她低头观察,雨水汇聚成注从伞头溜到鞋子里。
宛如那晚雨夜小哑剧,八个伞角源源不断流水,她曾告诫自己,不要可怜他,否则就会演变成泪水。
而她忘得一干二净。
忘掉过去伤疤就是背刺现在的自己。
穆沛泉只是故技重施,他甚至不懂爱人,得到手就开始嫌弃,他享受不过是追求过程的刺激。
就像狩猎,喜欢追缉的兴奋感和成就感,猎物到手意味游戏结束。
他是妥妥的表演型人格。
梳理好思路,瞥见有服务员过来帮她开门,她立即摆手阻止服务员过来。
转身冲进雨幕里。
她腾出手给穆沛泉发信息,“我阻止不了你的行为,你喜欢等就等吧。”
“不过我阐明,此举不应该贴上痴情标签,自我感动,不过是种不成
熟行为,困扰别人罢了。”
“还有,你我之间没必要深度沟通,若是朋友倾诉,没必要单独谈,若是男女之情,我声明,我们性格不合适,做什么都枉然。”
“毕业了,祝你往后皆遇良善,路无险阻,在自己一方天地大展宏图。”
无论手机再如何炸响,她都不愿掏出来看一眼。
雨势骤然转小,天边如日出破开乌霾,露出鱼肚白,新生朝气令人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