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顺着抬起头。
尤黎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了黄昏的一片天,要落日了,又要到晚上了。
系统点到为止,没再说下去。
尤黎心底却生出一股剧烈的不安,把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像顶着一块很大的石头。
他知道身下的人在哪,在灵堂。
但尤黎此时此刻却迈不出一步脚,他一往那个方向走,腿根都在不自然地打颤发抖。
腿肚子都软了,很酸。
不敢,一点都不敢。
但尤黎下一秒,却骤然往前走去,他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以为是自己恍惚了一瞬,想着还是得去提醒其余玩家们。
所以下意识走了出去。
一步,又一步。
尤黎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他在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向着灵堂的方向走。
他心跳和呼吸迅速地加快,恐惧几乎达到了顶点,心里抗拒得不行,但还是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那个方向走,往他夫君在的方向走。
等到了祠堂大门前时,黑夜正好落下,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而尤黎以为在这里的玩家们没有一个在,过去了那么久了,说不定自己走了,说不定被赶走了,整个南院空空如也,只有头顶挂着的数顶八角白事灯被风吹得晃起。
灵堂的门轰然向内打开。
他夫君这次站立在不近不远处,端着一烛蜡,细细观赏着,熔化后的蜡液烫在他手上也不曾动过分毫,仿佛失去了痛觉。
尤敛半抬起眼看向此处,“知人知面不知心,夫人日后要小心些。”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尤黎僵硬地站在原地。
知道他跑去了哪里,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知道他经历过发生的一切,那他跑的时候对方是不是也知道?
他真的是靠他自己跑出来的吗?
一个两千积分的道具真的可以屏蔽品质顶级的道具发出来的异响吗?
如果他是被放跑的,那对方是不是同意了,同意他说的,真的给了他一个机会。
摇曳的灯影倒映在他夫君的面容上,明明暗暗,没有明确的界限,尤敛垂眼用指尖挑着烛火,滚烫的蜡液顺着线引,在他手上燃烧。
他静静瞧着,长身玉立,许久未曾动过。
仿佛平日也在此处站习惯,看习惯了。
等了许久,才等来归家人。
尤黎低着眼睑和他僵持着,过了很久才听到一声让步的轻叹,听见他夫君道。
“夜深了,白日再出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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