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涵极慢地摇了摇头,眸光深黑,宛若黑夜中死寂的湖泊。
看不到少女眼中的情愫,凌若邪连触碰她的动作都极为小心翼翼。
他看着眼前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相隔万里。
凌若邪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自已,眼前这人并不是他当初的涵儿了。
但是他望着眼前的这张脸,和这个相同的名字,总是会下意识地期待她能够想起些什么。
想到这里,凌若邪不禁苦笑一声。
人一旦对某些事情产生了某种期待,可是很要命的。
一名小太监正带着包裹慌张跑路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他冰冷的视线,步子一顿,连忙行了个礼,“城……城主!”
凌若邪还没开口,那名小太监就急得快哭了,“城主,魔兵来犯了,咱们快跑吧!”
墨清涵僵硬地抬眼,看向了身旁人。
男人绷着一张脸,冷峻的面容无比威严,“子兰和阿楚呢?”
那名小太监哆嗦了一阵,“不……不知道。”
“若邪。”
听见了梅宵生的声音,凌若邪下意识回想起了桑晚柠的话,身子微微一僵。
梅宵生身着一袭腰间绣着梅花的黑色锦袍,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唇角边挂着一抹浅笑,朝他走来。
凌若邪下意识将墨清涵挡在了身后,冷淡道:“师父。”
他眸光偏转,看见了梅宵生衣袍上的血,脸色微变。
待梅宵生走近,他鼻尖再次嗅到了那抹熟悉的香味。
那是特属于子兰身上的香气。
一时间,凌若邪瞳孔地震,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嗓音颤抖道:“子兰和阿楚……”
听到他的话,梅宵生眉眼间浮现出一丝不悦,“死了。”
见凌若邪沉默了一瞬,梅宵生眯了眯眼,又道:“若邪,如今你的修为已卡在瓶颈期多时,想要得到突破,不如……”
凌若邪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又看见梅宵生的唇瓣微动,说出来的字眼毫无温度,“万民血祭。”
他道:“这样以后就再也不需要定期选秀了。”
凌若邪极其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语调冰冷,“你死了这条心。”
他捏紧了拳头。
若他连这些信任,爱戴自已的百姓们都伤害,他坐上这个城主之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梅宵生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接着咧嘴笑了笑,“好!”
“不愧是吾养了这么久都没养熟的好徒弟!”
院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
几十名魔兵突然涌入,将众人团团围住。
凌若邪连忙握住了墨清涵的手,轻声安抚道:“别怕。”
墨清涵轻抿唇角,点了点头。
注意到魔兵朝着梅宵生行礼,凌若邪脸色极差,胸口像是搅成了一团,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心中的那些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平复了好半天,凌若邪自嘲地笑了笑,身体哆嗦着,眼眶通红地看着眼前人,“梅宵生。”
“你究竟骗了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