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谡见自己声音太高,忙压低声音道:“王上怎会如此糊涂。济东之地是花费了几代人的心血,牺牲了多少将士才得到的。为了对付燕国,怎能将济东之地割给齐国。”
“先王刚去,国政不稳。秦、燕皆犯我疆土,这也是没办法啊!”许历叮嘱道:“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切记,不可传扬出去,乱了军心。”
许谡见这么大的事情,父亲还能稳若泰山,拱手道:“孩儿,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许历信得过这个儿子,又道:“至于太后、平原君、王上为何不用马服君、廉颇等本国将领击燕,反而以济东之地换取安平君。真实的原因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我相信太后和平原君不是糊涂之人,此举,定有深意。我们做好守卫疆土的责任,其他的,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别问,更别说。”
许谡道:“孩儿记住了。”
许历挥手道:“下去吧!”
许谡行礼,躬身告退。
“莫非赵国真的无将可用。”许历想起赵国目前的现状,新王年幼,太后主政,内外不稳。赵国既要防备秦国,还要提防北胡南下以及燕国犯边。许历平稳心神,走出营帐,望着月明星稀,独自惆怅。
话说,安平君田单率领大军北上,经过鄗城,途径中山国国都灵寿。赵武灵王灭了中山国之后,修了一条直道,抵达代郡。因此,安平君用了十日就抵达了代郡。
安平君率领的兵马与代郡的兵马,合兵一处。代郡郡守许历召集部将,前来面见安平君,必要的礼节是不能缺少。安平君见许历好相处,也知这位跟随马服君破秦的老将是值得依靠,值得信任,也不敢怠慢了他。
然,代郡部将见赵王以齐人安平君为将,乐乘为副将,且所有兵马任由齐人调度,不悦之情,表露在言行之上。好在,许历压阵,这些人虽是内心抵触,言行不满,也不敢过度放肆。
安平君也知自己的处境艰难,他是齐人,虽被赵王筑高台拜将,但想要得到赵卒的认可,光凭一道王命是不行的。安平君乃一代名将,也是好兵道之人,在齐国位居高位,处理这些事也是游刃有余。
安平君若以排除异己,培养亲信,或者杀将威慑不服之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显然是愚蠢的。这些手段,不仅不能帮他在军中树立威信,相反,还会引发更大的恶果。要想赢得赵卒的拥护,树立自己的威信,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伐燕取得胜利。
安平君见诸将皆不满他,也不生气,直言道:“我知道诸位对我为将颇有不满。但我要告诉诸位只有一件事,我是赵王筑高台以拜将,君臣皆知。你们不服我,就是不服赵王。我希望诸位能够放下偏见,与我一起北击燕国,建立功勋。不负君王,不负社稷。”
许历是识大体,懂大局之人。他不管赵王是以谁为将,或者是由谁来统筹指挥收复疆土、北伐燕国之事。他要的很简单,那就是收复疆土,击退燕国,确保北疆无战事。
当下,许历率先出列道:“末将,愿听安平君调令。”
乐乘见郡守、国尉兼任老将军的许历都上前听命,也拱手道:“末将,愿听安平君调令。”
许历和乐乘两位有资历、有名望的老将皆表明态度,听安平君调令。其他诸将也纷纷拱手,齐声高呼道:“我等,愿听安平君调令。”
“好。我们就一起北伐燕国,收复疆土,还我北疆太平。”安平君就知道,只要有许历、乐乘两位将军听他调令,他就能立足军中,且调动大军北伐燕国,建立功勋。
诸将皆齐声道:“喏。”
安平君语调客气道:“许老将军,你负责燕、赵两国边境之事。这场仗,应该如何打。”
许历早就想好了破敌之策,当下将自己拟好的战略,拿了出来,递给安平君。安平君接过战略图,看了一遍,大喜道:“好。许老将军的战略,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份战略图,收复疆土,击破燕国,我又多了几成把握。”
安平君一边说着,另一边将战略图递给乐乘观看。乐乘看后,如获至宝,也是赞不绝口。安平君率领众人,走近用泥土堆积的堪舆图,上面标志着敌我双方的兵力分布,以及燕、赵边境的河谷和山脉走形。
许历指着堪舆图,分析敌我双方的优势和劣势,以及燕国军力部署情况。许历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安平君和乐乘一边认真倾听,另一边完善战略部署。
安平君了解了燕军的部署及战力高低,问道:“许老将军,燕将高阳君如何。”
许历道:“此人,作战勇谋,能征善战,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安平君又道:“许老将军与之交手,胜算有几成。”
许历道:“胜算不足五成。”
乐乘见许老将军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高阳君的确是不容易对付之人。此战,若要取得胜利,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安平君听过高阳君的勇武,再加上许老将军的这句话,感叹道:“许老将军对战高阳君不足五成,此战,不好打啊!”
“不好打,也要打。燕国占我国土,岂能不收复。”许历高声道:“请安平君下令,出征燕国。”
诸将也道:“请安平君下令。”
“好。”安平君见部将,上下齐心,请战之音高涨,也被情绪感染,朗声道:“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吃饱喝足。明日大军出征,北击燕国,收复失地,还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