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马夫的这句话,冯亭选择静默不语。冯亭知道,每个人的选择皆有不同。有的人,选择生,宁可苟且的活着。有的人,宁可死,也不愿选择屈辱的活着。国难当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无所作为。
冯亭带着韩王的使命和自身的信仰,踏上了前往上党的道路。他虽不知,此去,代表着什么。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大丈夫,理应如此。
……
韩国割上党求和的消息,也传到了白起等人。上党郡不愿归秦,赶走安阳君的事,白起也知晓。司马梗见上党郡的人不知天高地厚,请战道:“武安君,让我率领大秦将士,用武力攻克上党。”
白起没有下达开战的命令,淡淡道:“这是韩国的内政,我们不便插手。”
司马梗没想到武安君会说出这样的话,忙问道:“武安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王割地,上党不答应。这件事,传了出去,韩王脸面何存。”
司马梗问道:“韩王会平定上党?”
“一国之君,不能在自己掌控的疆土,发号施令,这是多么可悲啊!韩王是一个要面子的君王,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自身脸面,韩王也会选择用武力平定上党,震慑不服他的人。韩国新郑与上党交战,将会进一步消耗韩国的国力。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他们打不起来,就该如何。”司马梗也希望韩国互相打起来,这样也会省了很多事。
“韩王答应将上党割给我国。我国在约定时辰内,得不到上党。韩王,又该担惊受怕了。”
“武安君说得不错,韩王不敢得罪我国。”司马梗问道:“武安君,韩王会不会攻伐上党。”
“韩王不打上党,我们就以此为借口,攻打新郑,向韩王找个说法。韩王打上党,我们就让他失去民心。如此,韩国引发内乱,我们就能趁机灭了韩国。”白起淡笑道:“你是韩王,又会如何选择。”
“我难以选择。”司马梗笑道:“还是武安君的办法多啊!”
白起吩咐道:“上党之事让韩国自己解决,我们不插手。一旦过了期限,我们得不到上党。我们就伐新郑,问罪韩王。”
安阳君走后,靳黈在众人的推荐下,负责上党所有的事物。靳黈一边鼓舞士气,修葺城池、加固、加高城墙,整顿军备,囤积粮草,做好迎战秦军的准备;另一边派出大量的斥候,监视秦军的动向。然,令靳黈奇怪的事,秦军一点动向都没有。
这日,靳黈像往常一样,巡视城楼,鼓舞士气。这时,一人急色而来,高声道:“靳郡守,不好了。”
靳黈心中一沉,问道:“秦军打来了。”
“不是。”
靳黈见不是秦军攻来,平稳心境道:“什么事。”
“王上派了新的使者来上党。”
靳黈问道:“来了多少人。”
“独自一人。”
“一人?”靳黈本以为韩王会派大军前来平定上党,听闻是一个人前来,大笑道:“王上派一人来上党,这是自寻死路啊!走,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来上党。”
靳黈领着部将,走出城外,见一辆华车呈现在眼前,问道:“来者,何人。”
“上党郡守,冯亭。”车内传出一道稳重的声音。
“冯亭?上党郡守?”靳黈大笑道:“你难道不知,上党已经脱离了韩国。”
冯亭单手拖着国书,从车内走了出来道:“上党是韩国的疆土,这是王上任命我为上党郡守的诏书。怎么,你们想抗命不成。”
一人道:“竖子割地献秦,有辱先祖之名。他有什么资格,成为我们的王上。”
“你们深受王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上党是韩国的疆土。韩国是王上说了算。”冯亭问道:“你们公然违抗命令,是想背负骂名不成。”
冯亭见众人带着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也不畏惧,又道:“你们守卫疆土,不愿割秦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想过没有。此举,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的妻儿、父母、兄弟、手足,都在新郑。难道,你们想要他们背着骂名活着。”
“要我们降秦,我们做不到。”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冯亭问道:“韩国都打不赢秦国,上党一隅之地,能守得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