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拉扯不动,古语干脆拔下枯木簪,划开了他们之间的“拉扯”。
衣物轻薄,她划得毫不费力。
袖不成袖,她只想他尽快得治。
司南走后,古语摇了摇桌上的水壶,用仅剩的水净了手。
血迹难除,即便她再用力,指纹间总会附着断断续续的血痕,还有那股让人不安的腥气也是水冲不散的。
地上的水迹穿来淌去,流到了田大夫脚下。
这水曾是郡主是敬的茶,他们没接。此刻这水混着血色,蜿蜒到他们面前,像是在回报他们的不敬。
他抬头看了一眼古语,又被精卫狠狠地按低了头。
这一眼,他重新认识了这位小郡主。
竹影落在她身上,一叶一匕首,寒气逼人,看得人如堕地狱。
纪王在时,她听话明事理。
护卫在时,她遇事多退让。
此时一人,她眼亮如满月。
虽不言不语,却无软弱之态。她与纪王一般,杀伐果断。
不出他所料,古语提起沉沉的“彼岸”剑,挥刃对着身边的杜大夫,好声好气道
“我虽是好脾气,但也不容人一欺再欺。你骂我一句,我便割你一刀。等你我清了账,我派人送你回家。”
杜大夫脾气刚正,从不惧硬碰硬。只是他恶语还没说出口,古语已举剑到他的脖颈处。她笑得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让人对她毫不设防,也很难相信她会做出残忍之事,即便她已手持利刃。
可,她手里的剑是真的,她眼里遮不住的愤怒也是真的。杜大夫吓得蹲坐在地上连连后退,没说出口的话也就这么咽下去了。
田大夫慌忙求情
“求郡主宽恕,杜大夫纯属有口无心,并非故意与郡主难堪。”
古语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滑落在地。转眼间,她温柔如故,扶起两位大夫,如先前一般说辞
“两位前辈受惊了,小语说过,要送你们离开,马车已备好,请二位起行。他日再见,陌路不识。”
这次,没人再怀疑她居心不良,也没人再对她出言不逊。
临走时,他们鞠躬又道谢,与先前判若两人。
他们走后,古语端起那杯掺了“药”的水,仔细地闻了又闻,并没有嗅到什么腥气。
她帮尹不狂晾晒药草时,听他念叨过世有忘川,生于水下,形似水草,汁液剧毒,味似土腥,食之丧命。以根入药,毒性减半,服之全身麻痹,一日后活动自如。
这两人该是欺她不懂药理,演得煞有介事戏耍人。不过,想想最后他们示弱的样子,古语觉得自己演技也不算差,至少没有输得太难看。
亭下,她傲然独立,倾尽杯中水,对饮天地间,敬此间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