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抿嘴笑了一下,将手伸了出去,青年在一旁下意识的屈了屈手指,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自己伸手出去的冲动。
就听那女子轻声道;“立春。”
立春只感觉到灼灼两道目光罗在自己身上,宛如火烧一样,不由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伸手捻了银针,伸手在白蒹葭手指上一扎。
一滴嫣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盈盈的挂在白玉似的指尖,看上去甚是可怜可爱。
立春手上银针一挑,凌小满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却装着大半瓶清水,那血珠落进瓶子里,飞快的化开,白蒹葭倒是好奇道;“这就够了?”
其实也不觉得痛,就感觉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
凌小满道;“应该够了,只是校验一下夫人的血里还有没有无……散的残留而已。”
他虽然天真,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不好直接提出那药的名字,只是将无忧散三个字含糊了过去。
白蒹葭哦了一声,看着自己的指尖,上头还残着一点红,道;“麻烦你们了。”
“还不快去校验?”冷漠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白蒹葭抬眸一见凌绝尘,浅浅一笑。
见凌绝尘一张脸上冷若冰雪,凌小满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抖得更加厉害了。
白蒹葭笑道;“你又何苦摆出这样子来,白白的让人家小孩子害怕。”
她笑语嫣然,眉目温柔,不过既然凌绝尘开了口,高云英急忙说了两句,就带着凌小满要退下去。
凌绝尘下意识的捏了捏白蒹葭的手,偏偏还听见白蒹葭若无其事的道;“相公,可要吃点东西?”
看着她毫不在意,眉目盈盈的表情,凌绝尘抿了抿唇,倒是不知道是应该因为白蒹葭对身体的漫不经心而生气,还是高兴她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愁眉苦脸。
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很复杂的凌大将军偏了偏头,深刻的觉得比起女子,果然还是战场比较好懂。
伸手将帕子取了来,将指尖的红痕轻轻擦掉。
却见凌绝尘望着自己,倒是笑了一下,道;“这被针刺一下,倒是让妾身想起来小时候学针线的事情来了。”
她脸上带笑,眉目柔和,道;“那时候年纪小,师父又严苛,用的单股线,针也细,倒是笨手笨脚的戳了自己不少针。”她笑道;“有次不小心刺破手指血滴到了帕子上,污了帕子,再补做时间又来不及了,最后想了个法子,就着那晕开的血绣了一枝红梅,本来以为总算是瞒了过去,却不想师父那里是个容易的,将我狠狠的训了一顿,又从头做那刺绣。”
凌绝尘将她小手捏在手里,轻轻摩挲片刻,才道;“苦了你了。”
白蒹葭笑道;“女孩儿家,学做针线,手上那里不受点伤,我这点痛也不算什么,一辈子拈的东西,最重的东西就是笔了。”
却将她在秋水村的日子轻描淡写的掩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