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忧这种事情,放在那一个官员身上,都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虽然说是孝道是要守的,但是一来坏了前程,谁知道他日丁忧完了官场上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二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戒了酒肉不说,穿麻吃素,不与人交际,更不允许有什么宴会娱乐之类的事情。
虽然说是丁忧三年,但是实际却是二十七个月。
如今凌将军在风头最劲的时候,却偏偏死了母亲,他的身份,却偏偏皇帝传了旨意出来,允了他丁忧三年的折子,还特意批注,孝感动天。
这一圣旨和四个字,让那官场上的人好一阵琢磨。
不过白蒹葭倒是不理睬的,如今丧事应该办的都差不多了,她伸手理了理鬓发,就听着外头哭了起来,不由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似锦疑惑的摇了摇头,旁边的小丫头道;“奴婢去瞧瞧!”看白蒹葭点了点头,不一时就回来了,道;“米娘子在外头哭呢。”本来这种时候,奶娘跟主母总是要见上一面,主母给些赏赐,以显厚谊。
白蒹葭皱了皱眉,道;“米娘子?”却又想了起来,道;“是那个奶娘?”
小丫头点了点头,白蒹葭倒是望了似锦一眼,道;“她哭什么,不是说了多给她一倍的银子吗?”
小丫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她说的混帐话,奴婢不敢说。”
白蒹葭看那小丫头挺眼生的,不由道;“你叫什么名字,几时来的?”
小丫头道;“奴婢叫荷清,是似纹的妹妹。”
白蒹葭道;“还算伶俐。”
荷清嘻嘻一笑,她生的极漂亮极灵动的一双眼睛,此时双目更是说不出来的明亮。
既然荷清说是混帐话不敢说,白蒹葭也没有多问,只让人将人打发了出去,让人拿了封好的红包出去,继续专注手上的事情。
白蒹葭哼了一声,荷清一看,却见上头却是一副画,里头却是笑儿跟灵儿正在玩一颗柚子,两个孩子都笑容可掬,十分亲密和睦,旁边画了翠叶荷花,正是人面莲花相映红,柔和温暖。
她又将那画落下最后一笔,低声道;“这画晾干了细细的裱起来,我要送人。”
荷清眼睛一转,心里暗自奇怪,她也是知道白蒹葭忙的,却没想到她还能抽出空来画画,不过也不会多问,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就看见白蒹葭又看了一眼一旁高的要死的账本,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那账本抽了一本出来。
米萍儿在院子里哭得不成样子,齐三娘背着个小包袱,里头放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做的绣件,那些东西凌家的丫头看不上,也没什么作用,这大半年下来她跟那些丫头相处的也还算不错,这绣工更是大有长进,她平时用的东西都是用的自己的份例,便让她将这些东西带走了。
齐三娘甚至觉得,说不准自己日后还能去找个绣娘的活路,自己这大半年才知道,以前自己那村里人都夸好的绣活儿算个什么,别说那专门掌针线的针线丫头了,便是那丫头随手做出来的几样东西,都比自己好上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