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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听到有隐约的吶喊声,打斗声传来,密室里都能听到,说明这声势浩大。难道是赵宗全带兵来救驾了。
又等了约半个时辰,师父进来了,她说:“有人率兵前来救驾,兖王已死,我送官家出去吧。”
“好。”
第五十六章师父的故事
师父护送陛下离开,我用师父给的药唤醒了盛纮。
他醒来时,眼神有点懵,问:“要上朝了吗?”
我噗嗤一笑,回道:“爹爹,宫变结束了。外面安全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我扶着他起来,打开了暗室的门。借着外面的火光,我们出了冷宫。刚出冷宫不久就听到东南方向也传来一声相同的惊响之声。这是炸药爆炸的声音。
路上看到禁军都在往福宁殿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跟盛纮也跑过去打探情况,还没到福宁殿就被禁军拦下了,说让我们回六部那边待着,不要在宫里乱跑。还说那声响声,只是殿里的一处假山塌了而已,不必惊慌。
假山塌了,难道是师父炸毁了密道入口,看来她是要抹去静安皇后的最后一点痕迹了。我将盛纮送回礼部,见长柏安然无恙的跟同廖在那里叙旧,盛纮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就是一顿哭啊。我悄悄去了书画院,见张大人跟画员们也都活着,真好,活着就好。
我在翰林书画院,一直等到天亮,才见师父回来,她看上去精神如往常那般好,我便放下心来,拿上我的画具,跟着师父一起离开皇宫,往玉清观而去。
回到玉清观后,我又过起了每日练功学习,偶尔绘画的日子。朝中事多,盛纮果然无暇顾及我们,只派人来过玉清观两次,传了两次话而已。长枫也回了盛府。
天气渐渐暖和,林噙霜的身体恢复的比想象的还要快一些,右腿也能使些力气了,我找木匠帮她打造了一副拐杖,试图搀扶着让她能够自已站起来。
复建的过程并不容易,除了要旁人的协助,更需要林噙霜自已的努力。我只能把她当做小孩学步一样,一点点的鼓励她,加油。我看着她每天都有进步,对未来的日子也越发有了盼头。
这次宫变荣家没有跟兖王合作,而是带着自已的卫队与禹王赵宗全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最后杀了叛军成功救驾,赵宗全被封为太子。
荣将军手下一名副将梁晗带一众小队第一时间从西华门冲进皇宫,击杀反王,立了大功。
这消息怎么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啊,荣妃和荣将军也没反,还成了功臣。想来怕都是梁晗这个重生者搞得鬼,他自已也借此立了大功,又与荣家联合,日后还真是前途无量啊。还好没嫁给他,不然可就真永无自由之日了啊!
因为师父的关系,陛下的心悸及时得到救治,宫变之后,陛下身体又得到太医的调养,又多活了些日子。
宫变结束的第三日,陛下派人来玉清观宣旨,封师父为“玉清宗传三清教体天道玄尘大法师”,封师伯抹音道长为“玉清宗传三清教体弘音法师”,封师伯抹云道长为“玉清宗传三清教体弘云法师”。
宫变结束的第七日,陛下下旨,颁布最后一道全国政令,将民间女子十四不嫁人,罚税银的规定,改为女子十六不嫁,罚税银,其他婚姻制度不变。听到这个消息最开心的就是我了。左右宫变那一天一夜的惊险也没有白受,陛下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亦或者是因为怀念静安皇后,才决定修改婚姻法,无论哪一种我都很开心,很激动,我用自已微小的力量在慢慢改变这个世界,真好!
政令开始实施之后,陛下传位于太子赵宗全。新帝继位半月后,老皇帝驾崩,玉清观的观主带着几位老道长都去宫中为陛下送行。我们其他的小道童也要在道观中,每日给老皇帝诵经祈祷
师父却反常的站在山顶望着宫城的方向,发呆。
我一直在后面陪着,也不敢上前,师父站了很久,才唤我过去,我上前递上水囊,师父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好奇我与陛下和静安皇后的关系?”
我也不回避,直接回道:“陛下说师父您是静安皇后的表妹?”
师父走到一个大石头旁,坐下,看着远处静静的说道:“家族里把我送进宫,说是陪伴皇后表姐,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要让我接近陛下。”
“啊?师父少时……也不易吧?”若是容易,也不会出家了吧。
师父对着我笑笑,继续眼神看向远方说:“我原名敏慧,出生于百年世家王氏,但父亲家中排行最末,在祖宗的庇护下混了个小官,我幼时母亲早逝,父亲很快续娶了继室。姑母怜我,便常接到家中照料。后来,我又被家族送进了宫里去陪伴表姐。”
“表姐表面上是个端庄贤淑的皇后,谁见了都要称赞几分。可只有我知道,她私下里是一个多么温暖又没有架子的人。她跟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物,有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和天蓬元帅猪八戒,还有高楼大厦,会飞的船,能不用马拉就能跑的车子。她讲的更多的是,女子要独立坚强,不该成为男子的附属,要活出自已的样子来。这样的理念,我是第一次听到。我喜欢她,依赖她,也敬重她。”师父的眼角有淡淡的湿润。
我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少女情窦初开,整个宫里又只有陛下一位男子。他常来皇后宫中,他样貌英俊,雄才伟略,还常与我们一同讨论诗词歌赋,更是难得的仁慈君主。我崇拜他,仰慕他自然也心悦于他。我的这份小心思很快就被表姐发现了,便有了我们唯一的一次争吵。她跟我讲了女子的不易和她处在深宫中的辛酸,她劝我不要钟情与帝王。可情这个东西哪里是人力所能控制的,我一方面欣赏她,同时也仰慕陛下,年少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两种感情不能共存。明明我们在宫里过得那样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