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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噙霜跟长枫还没说话,那木莲儿忙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坚定道:“木莲儿身份卑微,怎么敢奢望公子的明媚正娶。姑娘,有您这句话,木莲儿就是坐牛做马也甘愿。”
美人下跪,我见犹怜,若是我都有些不忍,鬼使神差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想把她扶起来,谁知她拒绝起来,换了个方向跪行到林噙霜面前,说:“老夫人放心,奴婢不会阻碍公子的前程的。奴婢有分寸,以后就在这扬州待着,愿意终身服侍您,绝对不会往那京中,往公子的正牌娘子跟前凑的。”
林噙霜满意的点点头,说:“你起来吧。既然我儿真心喜欢你,就留下吧。”
长枫开心的扶起木莲儿,笑着说:“我就说了吧,我阿娘会喜欢你的。”
那木莲儿给我们所有人都安排好住处,安排人带着海氏夫妇去休息,又让人来带着我跟云栽去休息。
行了这么久的路,确实有些累了,我带着云栽跟着一个小丫头,去了自已的院子。那院子也叫“山月居”,跟我原先在林栖阁的住处差不多,卧房旁边的隔间是书房,书房里有画纸和我以前常用的画具,架子上还有那张林噙霜送我的琴,屋里的一应摆设都与以前十分相似。我这个便宜哥哥长枫还挺用心的吗?
我开心的抚摸着那些书桌上的画纸和毛笔,然后又转圈到放琴的架子旁,拨弄了几下琴弦。
云栽也很开心,稀奇又熟悉的四处打量着,拿着一个茶杯说:“姑娘,三公子真有心,把您平日里用的茶杯都弄了过来。”
“嗯,是啊,哥哥是真的在努力为我跟阿娘打造一个家。”我真的好感动,长枫他人虽然大条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有他的阿娘跟妹妹的。
晚饭时,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那木莲儿在边上站着服侍,我向林噙霜提议道:“阿娘,这里也没有旁人,要不让木莲儿也坐下一起吃吧。她毕竟是……我嫂子。”
“不,妾愿意服侍夫人。”
林噙霜看看长枫,又看看木莲儿那乖巧的样子,说:“行了,既然墨儿让你坐下来,你就坐下来一起吃吧。今天也是咱们家难得的一个团圆饭了。”
那木莲儿,带着点拘谨的坐到末尾,一个小丫头上前给她拿了一副新碗筷。我催促长枫道:“哥,给莲儿夹菜啊。”
长枫笑笑,夹了一个鸡腿放到莲儿碗中,说:“我们莲儿最爱吃鸡腿了。”
我突然心里有点酸酸的,他可从来不记得我们爱吃什么,这可是真喜欢这个木莲儿。
吃完晚饭,林噙霜见院子的月光正好,便在月下弹了首曲子。
我听完问道:“阿娘怎么不谈《凤求凰》了。”
林噙霜笑笑说:“阿娘幼时学琴,可不是只学了那一首曲子的。如今和以前不同,想弹什么就弹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困在那小小的宅院里伏低做小方能茍活着。”
她说的我懂,取悦男人和取悦自已,当然是后者更能让自已愉悦了。林噙霜弹了会曲子有些累了,莲儿跟周雪娘就扶着她回去休息去了。
我则拉着长枫继续聊天。从他的口中我了解到,那个木莲儿原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小也是锦衣玉食,读过不少书的。后来家里落了难,双亲去世,她被亲戚卖到青楼里做歌姬。学了些跳舞的技艺,两年后,人刚出落的秀美些,就被一富商买了回去,那富商又把她送给了一个官宦人家,再后来那官宦人家的正妻不喜,又把她转送给了旁人。
就这样,莲儿来来回回被人转来转去好多次。长枫也是一次去朋友家里谈生意,那朋友就让府里的姬妾出来献舞招待客人。
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了莲儿就觉得她可怜,就想救她出火坑,就拿了身上一块好玉跟朋友换了莲儿。
哎,又一个可怜的女子。
就这样,我们在扬州安定了下来,几天的相处下来,我跟林噙霜都很喜欢莲儿,她单纯善良,没有心机,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我是真把她当嫂子待的。
每日上午我照常拉着云栽一起练武个把时辰,然后就是督促林噙霜拄着拐杖多走上一段路。之后,就是带着云栽在宅子转悠,寻个地方做做画,弹弹琴或者偶尔出去逛逛,买上一些小吃回来。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啊。云栽也去寻了自已在扬州的亲戚,与他们见了面,还遇到了一个自已儿时的青梅竹马。两人男未娶,女未嫁,便大大方方的多说了几句话。
我就说吧,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我把云栽安排进了扬州的绸缎铺子里做管事,倒也不是不放心长枫,这合伙做生意,总归是要有个自已人在的。自从林噙霜不再用那昂贵的药之后,我对金钱也没多么大的渴望。但我也知道金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该赚的时候还是要赚的。
林噙霜自来了扬州,连着好几天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状态中。这儿转转,那儿转转,今儿说,院子里要重新种什么树,明儿说,要重新垒花池子,浑身有使不完的精神头。
周雪娘提议办一场赏花宴,邀请以前相熟的朋友前来府里相聚,林噙霜也觉得不错,一连好几天都在忙活这事。还给扬州的几位官员夫人递了请帖。我看她这样子怕是要办一场大型的宴会,告诉扬州城的人们,她“文孝夫人”回来了。
长枫很是支持,提议搭个戏台子,请个戏班来府里唱上一场,也热闹一些。他也趁机把生意场上的朋友跟打交道的官员都请了来。这是他们的主场,我一个道土就不用操心了。每日继续过我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