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药宗的师兄姐们说,当年清明书院办学之初找他们聘先生,虽明面上没什么能力、职务之类的要求,但碍于其他几宗去的不是长老就是副手——其中当属无尽海最离谱,把堂堂领宫送了过去。
如此一来,小药宗自然不好意思随便派去一个弟子聊做敷衍。
然长老们都懒得动弹,却又馋书院里的好苗子,便从一众关门弟子中提了一人出来,进行了一个原地的上位。
小甄长老便是这样被他们强行升了职,跟替嫁的小娇媳妇一样,被敲锣打鼓地嫁——不是,是给送进了清明。
彼时就任长老时间:三天。
因此,大概是为了表达对命运的某种无声、且没用的抗争。
与那群为了方便倚老卖老,特地把外貌维持得老态龙钟,但实际上一顿饭能吃三个大白馒头的小药宗长老们不同,甄凡是个外貌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起来甚至比颜方毓还要小一点。
如果不是其拎着小水壶给药圃浇水的模样带着某种微妙的、教书育人的温吞气质,甄凡俨然能与清明书院的学子们混作一团。
——毕竟这书院中的某部分学子,就还挺大龄的。
容秋在小药宗熏陶了一个月,知道亲疏有别,现在已经不怎么唤陌生人哥哥姐姐了。
但师生与师徒的微妙区别他还没弄明白,此时便跟着小药宗的众弟子一样,喊甄凡作师兄。
“甄师兄,这是长老和师兄姐们让我给你带的东西。”
容秋把要带给人的东西从乾坤袖里拿出来,递给甄凡。
他家连多余的灵璧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乾坤袖这么贵重的法宝,这只自然是小药宗的长老们送的。
容秋把乾坤袖同自己皮毛化出的法衣炼化在一起,以后再出远门就连小包袱都不用背了。
甄凡:“啊,好、好的,谢谢。”
自从入清明教书以来,甄凡已经许久没听过他人唤自己师兄,此时乍然听见旧称,心中不自觉对容秋有些亲近。
随着鸡零狗碎的物什一并送来的,还有小药宗长老们的亲笔信。
这玩意儿在甄凡手中还没停歇半息,就急急忙忙自己展开了。
甄凡只扫了一眼便将信收了起来,放下小水壶客客气气请容秋进屋,泡了壶冰糖菊花茶权当招待,后便直接上手给他把脉。
“你的情况我、我已听他们说了——”客套的寒暄才说一半,他的眼睛就直了,“唔,脉走如滚珠,圆滑有力……”
甄凡显然也对雄兔有孕这种奇事很感兴趣。
他俨然忘记了的拘谨,双眼放光地搭在容秋腕上,一边摸脉一边了解他情况。
小药宗师出同源,所问内容也大差不差,容秋将当初给小药
宗众长老的答案都一一给他说了。
甄凡又问:“其他的呢?有没有食欲不振?睡眠不足?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刚才还美美鲸吞了几大盘子仔菇的容秋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呃,没有不舒服,都很好吃的。”
甄凡点点头,继续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你的身体现在很健康,应是月份还轻,征兆还不显。以后若是困乏、厌食,呕吐之类都是正常现象,太严重了便来找我开副药。孕妇早些晚些、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孕期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