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那、那——呃!”
容秋的话语陡然一顿,是站在他对面的人突然欺身过来,张开手掌狠狠扣住了他的下颚。
“痛、痛……颜锅锅……”
容秋小声痛吟,双手抱住颜方毓紧握他下巴的手,想把对方的手指掰开。
但那五指力气奇大,似铁钳般扣住他的下颚骨。
容秋用两只手去掰竟也是纹丝不动,只能感觉到两人相贴的肌肤上,对方近乎滚烫的血液在经脉中“突突”奔淌。
其势之凶猛,几乎敲痛了容秋按在他腕上的指尖。
颜方毓比他要高不少,离得这样近时更是明显。
容秋被迫仰着头,与颜方毓垂下的眸子对视。
天上的月辉洒不进他的眼瞳,容秋才注意到颜方毓的眼睛是漆黑的。
只是它们一向漂亮盈润,又满含笑意,像是能发着光似的,因此教人从未发觉,原来在阴影中时,那双笑眼也能浓黑似两口窥不见底的深潭。
属于小兔子的野兽直觉狂跳起来。
容秋陡然噤声,不安地睁大眼睛。
箍着他的手掌滚烫,可容秋却觉得一道凉意从脚底一下窜到天灵盖。
人形身上短短的毫毛根根竖了起来,抵在他的衣服上。
“我从无反悔。”
颜方毓慢声细语地开口。
他的语气几乎可以说是温柔,与他此时被冷色护额点缀的默然表情截然相反。
“但你要记住,”颜方毓说,“此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你自己求来的。”
颜方毓放开了容秋。
仿佛同时连那通身的气势也一起收了回去,于是他摇身一变,又回了之前那个恣意舒朗的漂亮仙君。
“走吧。”
颜方毓蓦然开口。
他面上浮起一层浅淡的笑意,轻声说道:“只是我来后便没住过寝殿,还未收拾,你别嫌弃就好。”
容秋的小兔子脑袋还在费劲思索,“无论发生什么”到底是会发生什么。
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就接口道:“不嫌弃!”
话刚说完,他便死死闭上了嘴巴,挑起眼梢偷偷瞧了瞧颜方毓。
后者神情淡然,听他说完也只是略顿了一下,鳯接着浅浅颔首,引着容秋两人一齐朝寝殿走去。
刚才被颜方毓钳住的一瞬间,容秋真是毛发倒竖,脊背发寒,有种似是被猛兽盯上般的危机感。
可此时月朗风清,那种危险的感觉又一下子不见了。
虽然下巴还有点疼,但这样的情景,似乎和颜方毓以前逗他玩时也没什么两样。
都说六月天孩儿脸,可容秋想说哪个小孩儿的脸都没有老婆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