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言”她第一次这么冷地喊他“夕月寨不能用优惠券,菜也很贵,你对陌生人这么慷慨啊?”
四周忽然吵起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谈话声,风声水声笑声乱作一团,梁怀言被这些躁乱的背景音搅得有些慌张。
“对不起。”他往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离她远点。
风声转了好一会,沉默在这块狭小的墙角蔓延开,杂音的洪流将俩人淹没。
梁怀言把大衣脱下来重重的抖了两下,整件外套的温度都流失了,披在她身上时除了衣服的味道什么也没有。
他穿着那件单薄的夹克站在风口,敞着的外套被刮得呜呜响,棒球帽都戴不稳,乌黑的发丝在乱飞。
“我接近你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喜欢你。”他衣角被掀开,里面那件长袖被卷的鼓胀。
言清婉看他站在风中的可怜样,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又暖又烦。
如果他接近她真的有别的目的,自己估计就是败家子了。
别说他没有别的目的了,就算他有,她看他这个替她挡风的样子也只会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这个男人真的很会往她心软的地方撞,或者说他往哪儿撞,她都心疼。
“你觉得我信你说的话吗?”她站在原地冷冷地问。
梁怀言忐忑地看她一眼不料直接和她对上,他匆忙移开眼。
“我不知道。”他说。
言清婉缓缓走近他,眼神似笑非笑,口吻不像是开玩笑“我其实最讨厌你这种。”
梁怀言清楚地听见“咚”地一声,是他的心剧烈往下坠的声音。
他抬起头眼神飘忽不定,夜色深浓,他脸颊两侧的肌肉轻微抖动,声音都被风吹出颤音“我知道了。”
他说完这句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支离破碎,整个人都塌了下去,仿佛下一刻风就要把他刮散。
“不……”
梁怀言那颗没拔的智齿一瞬间开始钻心的疼,整个口腔开始分泌口水,又酸又苦,他痛的紧紧地眯了下眼睛,用舌尖用力的往拿出顶,疼痛加剧,心却像开了窗没那么难受了。
看着她的那几秒,他就这么自虐地顶着,见她要说话,他吸了下嘴,直接转身走了。
走得越远那颗牙齿越疼,他张着嘴让冷风往嘴里灌,嘴里开始发干,那处越吹越疼,仿佛慢刀子刮肉。
言清婉穿好衣服追上去,这个点帝都大学的学生都在食堂买饭,路上人头攒动,梁怀言穿着深色的衣服很快混入人群中,灯光昏暗她在原地转了几圈,除了人还是人,他晃眼就不见了。
宿舍向北走两百米有一家咖啡店,梁怀言买了一盒冰,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往嘴里塞冰,口腔两边的肌肉冰的打颤,下颌也控制不住的往后收缩。
言清婉深吸一口气,开始打电话,她本来想说“我最讨厌你这种不自信的样子”,但是话到嘴边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顿了一下,就说出那句“我最讨厌你这种”。
她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看到他肩膀塌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本想看开口解释却高估了他对这句话的接受程度。
梁怀言坐进车里把车停在马路对面,打开车窗看着门口,整个脑神经都开始突突地跳,脑袋仿佛要炸掉了,眼前开始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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