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确实找债主没用,债主的哥哥在城里上班有钱有地位,还钱的几率更大才找上门儿来。
可现在影响到坐月子的自家姐姐那就不行了!
姐夫刘万全刚刚跟许大茂解释一遍,耷拉眼的四婶儿提高了嗓门嚷嚷起来:“别说什么发了工资再给。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发了工资你还不立马花没了!
你弟弟的债就是你的债,你是城里当官儿吃皇粮的不可能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不还钱,我们就搁这儿过年了!”
刘万全的脸更黑了,鼻孔更是张得老大呼呼喘着粗气。听着四婶儿的高嗓门,忍不住也提高了音调:“我弟就跟你借了不到十天,明明说好了年后还,你们为什么就非得逼着现在还?”
“你侄子的病谁知道能不能治好,要是治不好死了呢?我家的钱不都打水漂啦!”
看得出来,这个四婶儿也是不再顾及亲戚脸面了,一脸泼妇样儿嚷嚷叫骂着。
“你……”
刘万全也是被气得险些背过气去。都是没出五服的亲戚,怎么能这么说话!竟然诅咒孩子。
可是面前的又是自已的长辈,顾及着一份乡土亲情,刘万全又不能对骂回去。
许大茂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沉着脸说道:“要钱就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咒孩子。别人这么说你家孩子你乐意啊?”
两夫妇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已失言了,还是顾忌着要给许大茂一个面子,也没有继续顶嘴。毕竟在两夫妇看来,今天还钱的希望很大可能要应在这个小舅子身上。
“姐夫,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眼见三人要在屋里大吵大嚷起来,为了避免吵到屋里睡觉的姐姐和外甥,许大茂喊着姐夫来到院里。
离开温暖的堂屋,呼出一股白气。
许大茂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绿叶儿,分别给姐夫和自已点上。
平时许大茂是不吸烟的,一来自已没什么烟瘾,二来是现在的香烟很难买到。
刘万全猛吸了两口手中的香烟,烦躁的情绪算是稍稍得到了缓解。
白色烟卷儿燃烧过半,许大茂吐出了一口青烟开口说道:“说说吧姐夫,到底怎么个事儿,家里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了?”
“唉……”刘万全一声长叹,接着慢慢地讲述了近来的遭遇。
说起来老刘家也是流年不利,好几件事儿凑到一起了。前阵子刘万全的老父亲上山砍柴掉进了土窝子,年纪大骨头酥,不凑巧的把腿给折了。赶紧凑钱送医院动手术接上才保住了那条腿。
可没过几天,刘万全弟弟的大儿子又被诊断出某种慢性病。倒也没有特别严重,就是需要吃上大半年的药才能见好。
刘万全这又赶上自已的媳妇儿生孩子。
前前后后的,老刘家的家底儿全都花没了。刘万全兄弟为了给孩子买药只好跟这个四叔张了口。
本想着都是自家亲戚,以前也没少帮衬这个四叔家。借上十块钱先度过一下眼前的难关。
没成想,这个四叔两口子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说弟弟家的孩子看病吃药就是无底洞。
这两口子立马就坐不住了,生怕借出去的钱要不回来了。在农村的老刘家闹腾了一番,紧接着又跑到县城的刘家老大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