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祖上只有个伯爵位,我也不过是个兵部郎中,五品小官。为何瑞王会把沈家放在眼里,那是因为我们与林家同气连枝!而林家,论品级,也只是个侯爵府,为何皇上优容,太子惦记,那是因为你们的外祖手握重兵。这些,是我们两家立身的根本,却也是皇子们觊觎的根源。”
“你们还小,有些事未免想得简单。”沈重叹了口气,看着沈锦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想把沈家绑到瑞王的船上。想来,总有些你不能说的原因。你是沈家的女儿,总该知道一损俱损的道理。爹爹也不想追问了,娇娇,你要记住,这条路是你们兄妹一起选的。”
“好了,回去收拾东西吧!明日我会派人给颜初回话,只怕你在家待不了两天了。”
沈锦年郑重的给沈重和林晚磕了头,起身回自己院子了。沈重让兄弟三个也回去了,对着林晚沉沉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颜初到了望春楼,刚坐下一会儿,小厮半夏带了个管事模样的人进来了。
那人一丝不苟的行了礼:“小的沈义,见过世子。”
“免礼。”颜初看着沈义,心里竟有些小小的忐忑。
“小的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老爷说,一切就拜托世子了。”
颜初忍不住咧开嘴,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忙又收住了。正色道:“你回去告诉你家老爷,颜初定不负所托。”
沈义退了出去,颜初轻轻一拳击在自己掌心,露出了笑容。
隔日,沈家角门驶出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东街兜了一圈,就出了城。城外,一辆有着平西候府徽印的马车,不急不缓的行在官道上。两辆马车慢慢汇合,一前一后往杏子林驶去。
颜初闪身进了沈家的马车。车里光线微暗,沈锦年一身青衫,头上一件簪钗也无,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表情安然,十分沉静。
见颜初进来,她有些惊讶:“世子?”
虽然知道颜家定会有人过去安置她,却没想到竟是颜初。堂堂世子,这么有空闲吗?
颜初被她疑惑的眼神看得狼狈,干咳两声,解释道:“沐慈庵不比别的地方,等闲不让人进去。我爹说,你年纪还小,不需那么避忌,就让我来了。”
沈锦年微微一笑,欠身行了个礼:“如此,就劳烦世子了。”
颜初有些不自在:“之前还以为你是个爽利性子,怎的也开始讲这些俗礼了?”
沈锦年哽了哽,有些无语:“这不是基本礼节吗?难道不该道谢?”
颜初挑了挑眉,道:“这种小事,用不着。”他瞄了一眼沈锦年身边放的包袱:“你就只带这么点东西?”
沈锦年点点头:“皇上明旨让我清修,自然一切要依着庵堂的规矩。不然,岂不亵渎佛祖。若是一应用度还跟在家时一样,又算得了哪门子清修?传出去,只怕爹爹获罪。”
颜初上下打量她几眼,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想得倒挺多。”又道:“不过你别担心,沐慈庵的供奉用度都还可以,不会让你吃苦的。只是,你也没带个丫头,到时候,谁来服侍你?”
“没见谁修行还带丫头的。”沈锦年简直无语了:“无妨,我可以自己来。”
颜初虽报着怀疑的态度,到底不再啰嗦这些琐事了。心里想着,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再送个丫头过来就是。
沈锦年见他不纠缠这些了,便问道:“沐慈庵如今是哪位在主持着呢?”
颜初神色微正:“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个的,如今沐慈庵的主持,是我母亲的乳娘,法号念恩。念恩师傅和我母亲感情极深,母亲去世后,她大病一场,自请出家,到沐慈庵为我母亲守灵。父亲与我对念恩师傅都是十分敬重。她老人家慈和的很,你见了就知道了。至于庵中的其他人,多是当年近身服侍我母亲的,你只需敬着些就好,不必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