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忍不住漾起满脸的笑容:“不说这样见外的话,来了就好,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路上赶路辛苦了,快,春原,偏厅奉茶。”
一行人入了偏厅,沈锦年悄声吩咐秋水带人去收拾客院。颜初虽是外男,但有沐慈庵一节,沈锦年也不好抬脚走人。林晚也似是忘了这回事,只拉着颜初问长问短。
数月不见,颜初看起来似是成熟了许多。林晚问了他许多话,他都耐着性子一一答了。偶尔看一眼沈锦年,眼神里俱是欢喜。沈锋兄弟在侧,笑而不语。
沈锦年坐了些时候,起身对林晚道:“我去厨下看看,世子跟哥哥们应该还饿着呢。”
林晚忙点头:“快去吧,如今天冷了,让厨下热些酒。”
沈锦年行了一礼,径自去了。不多时,果然整治了一桌酒菜。又吩咐人去请了沈重回来,看众人入席,她方回了自己院子。
酒宴直到夜深才散。
颜初到边城,身边只带了颜周一人。颜周留在了凉州大营,并没跟着到西宁。颜初宴上喝了许多酒,看着还算清醒,酒品也不错。沈重吩咐沈锋送他去客院休息,让下人好生照顾。
客院里醒酒汤和热水早已齐备,沈锋看着颜初喝了醒酒汤,方才回了自己院子。
颜初洗漱了,睁着眼睛躺在炕上。墙角的落地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笼得整个屋子如梦似幻。颜初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沈锦年的一颦一笑。不过数月未见,沈锦年好似长高了些,眉眼之间愈见安然恬淡。跟在京都时比起来,更加沉稳。微微一笑时,眼睛里似有光芒闪烁。
颜初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从京都抽身出来,虽是经了御前,也是瑞王的意思,颜初私心里亦是十分欢喜。周东成成亲之后,与林珏过得蜜里调油。他看了,竟也生出几分向往来。
沈家在西宁卫立足,与林家守望相助,可保西北无虞。明远帝身子不好,太子渐渐肆意妄为,诸皇子蛰伏不发,内里暗涌重重。如今安贵妃再无当年宠冠六宫的声势,德妃手握后宫权柄,帝宠加身。反而是齐皇后没了指望,沉寂下来。也不知颜甫如何说服德妃与瑞王的,颜初离京,瑞王竟也默认了。
如今颜初进了凉州军营,与林琅沈锋他们成日在一处,只要沈家考虑沈锦年的亲事,必会想起自己来。颜初心中打着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
中秋节,沈家多了颜初,更加热闹了。沈锦年和林晚还自己动手做了月饼。晚上宴罢,众人在院中吃着月饼赏月,别有一番意趣。
林晚身子刚好,夜间风凉,并不敢久待。沈重便陪着她回去了。留下沈锋兄妹和颜初,在院中说话。
沈锋看着颜初,忽而想起当初离开京都时的话,笑道:“数月之前,我还跟世子说,待西北安稳,邀世子来边城小住。想不到这才几个月,竟又聚在了一起。”
月色下颜初的眼睛熠熠生辉,他看了一眼沈锦年,温声说道:“不瞒锋兄,京都乱象已生。我留在兵部,迟早卷入安家与霍岩的是非之中。父亲便许我来边城军中历练,也好过一事无成。”
沈锋静了一瞬,深深看着颜初。颜初神色坦然。
沈钧忽而嗤笑一声:“瑞王殿下倒是打得好算盘。京都有平西候,宫中有德妃。林家表姐嫁了安王,林家已是板上钉钉的瑞王党。世子到了西北,历练是一说,怕是还要看着林家和沈家,防着我们阳奉阴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