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面不改色:“下毒之人就是她。”众人顺着江雨的手指方向看去,皆吃了一惊,呆若木鸡,此刻祠堂里除了呼吸声静肃一片。
“什么?有什么证据?”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说话的人是二老爷邹峦,他目光如炬,嘴唇都在哆嗦,“你先证明一下母亲当初的病症是否是真的中毒吧?提醒你一下,别在这信口开河,这里可是宗室祠堂。”邹峦说着声音上扬,简直可以说是振聋发聩。
这下魏氏脸上的表情可就滑稽了,她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憋笑,只看着江雨像个精明的原来是个草包,如今她乱查一通,还给自己找了个替罪羔羊,岂不是太好了?
邹瑞也一副隐忍的表情站在一头雾水的杨氏面前,“今儿个若是有人冤枉了母亲,便别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皆是惊讶的目瞪口呆,因为此时江雨指的不是别人正是二房正妻杨氏,国公府向来好人形象第一,温雅和煦,热情大方,与人为善的二夫人。
众人交头接耳不愿相信,只有一人抬眼看了江雨一眼,嘴角闪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好吧,那我先来证明,外祖母当初病重时到底是不是因毒发作。”
江雨依旧不慌不乱,“我与母亲来府时外祖母正吃着药,每日三次一次不少,这药到了后期便停用了,可是药我却特意留了下来,想必厨房那边早已没有了药的痕迹,但好在我们悄悄密封了一些,这药有问题,药中有一种复杂的成分,是一种可使人心血堵塞的毒药,各位若不信便可带着这药去外面找大夫验证。”
华怜将一罐子药摆了出来,给众人看,之后又放回了身边。
“哈哈,天大的笑话,你这药我可以说你自己后期调配的呢?”杨氏未有什么反应,魏氏却开口了。
江雨闻言,冲着她诡异的一笑:“怕是呆会大舅母就不会帮着始作俑者说话了。”
是啊,自己既然被认定不是行凶者可还在这插什么嘴呢,连邹雪儿都不满的剜了她一眼。
“你大嫂说的对,你用区区一碗药就想证明什么?”邹峦上前说话,愤愤不平。
“虽然外祖母已经解毒,但是中毒已深的她的体内依旧留下了病根,外祖母的血液里依旧有这药的成分。这药是长年累月进了身体,少量时并无碍,所以现在外祖母看起来无碍,实则毒素已然残留在身体,当日我问过解毒神医,可恐怕这辈子体内毒素都不能彻底清除干净,但是以后只要能好好养着,别因琐事上火着急,也可保百年。如今若是想证明,虽现场无一大夫,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辨别,请外祖母用银针刺指,放血,再将另一根银针插进药中,看看两根银针的颜色是否是同一种变化。”
江雨这边说着,那边老夫人已命敏蓝取来银针,还不等有人阻止便扎破了手指,放了一些鲜血,将两根银针同时放入血与药中再同时取出,众人一一查看,两根银针却都一样的乌兰黑,却是有毒之兆。
老夫人体内中毒的事情便此证明,邹峦还想狡辩却被杨氏阻拦,她一脸平静的看着江雨:“好,现在已经证明老夫人中毒的事情,接下来,请表小姐谈谈到底是何人下毒?表小姐说是我,我不服,请拿出证据。”
“就是啊,拿出证据,可不好冤枉了二夫人。”一向不多言的蒋氏也开始帮腔了,大房那边的人却静悄的很。
“说到证据这就有些久远了,我与母亲虽然奔来时日不多,但是讲起往事恐在场的人却不如我们知道的多。老国公也就是外祖父在世之时,曾经将邹家嫡长子收入房中养着,细心教导,盼望成才,承接大任。后来邹正大哥果然不负众望,能文能武十分出息,大舅母是也不是?”
魏氏听到谈起邹正,有些心慌,连忙点头:“当然是,当然是。”
“大舅母如此说那应该是对外祖父充满感激之情了?”江雨挑眉再问。魏氏脸色变了又变,深深憋着气,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外祖父对大舅母有恩,对大哥无比重视,大舅母无理由加害外祖父,所以外祖父的死就另有蹊跷了,遂雨儿就得另寻线索追查。。。。。。。”
话说到这杨氏终于脑中轰然炸开,邹峦亦是面容扭曲得大喊一声:“你住嘴,这才说着母亲中毒得事情怎么牵扯到了父亲?父亲是得病去的,众所周知,何以有中毒之说,简直是越来越离谱了。”
邹瑞察看着母亲的神色,心头渐渐也慌了,难道当年外祖父的死却与母亲有关?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句话啊。”
邹峦急不可待的走至邹远跟前,晃了晃呆若木鸡的他,半晌,邹远缓缓开口:“是,不错,父亲中毒而死,他亲口跟我说的。”
邹峦放开他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
邹远傻笑了一阵,方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了看众人:“娶妻娶贤啊,母亲你今日该当叫哥儿几个来听听才对啊,叫他们以后娶妻擦亮眼睛啊。”
“大舅父,请您说说吧,刚才您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江雨循循善诱,邹远目光跳至老华国公邹启明的灵位上,呐呐地说:“刚才我亲眼看见父亲灵位流泪,更是从我的脑中传入一阵声音,就是父亲的声音,他说,他说当年他是被毒害的,只因当年他曾做过糊涂事情。你们想想那时父亲的病症是不是跟母亲一样?你们想一想?”
是啊,细细一想当年老国公也是卧床不起,胸闷气结,瘫在床上一年之久方才离世,但是那个时候连一向精明的老夫人都没察觉什么,谁又会往这方面想呢,老国公,他可是朝廷重臣,权势熏天,谁敢谋害他?
“人已去,和母亲不一样,就凭大哥疯言疯语几句迷信之话,就想说他是毒死的?我们今天不是说的是母亲中毒之事吗?”
老夫人终于出声了,不过有心之人便发现,她早已老泪纵横:“老身中毒是小,况且也没死成,但是你们的父亲却是死的冤,实话告诉你们,我原本就没想查我中毒一事,我只是想替我已去的夫君昭雪。所以才做了这场戏迷惑你们,以防备有人提前抹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