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川心头一紧,想到父亲临死前指着床头的百宝阁。
他几乎是风驰电掣跑去常侍郎房间,直奔床头。
管家跟在后头,见常云川停下脚步,“即便出殡,人多混杂,可侍郎府也不是茶楼。”
“来访宾客都登记在册,只怕是内贼。”
管家见他如此冷静睿智,当下有了主心骨,“东西倒是没丢,这···要怎么查?”
常云川思忖片刻,“负责守院的奴才都发卖了,无论男女。”
管家震惊,“少爷,都是在府上做了十几年的奴才,一竿子打死···传到外头也不好。”
常云川侧首,冰冷的眸光瞪得管家喉咙一哽。
“你跟着父亲多年,若你能跟我保证,父亲经得起查,不怕有心人设局。那你就留下他们,若是不能,即刻发落下去!”
管家垂下了头,“那、总得有个说法。”
常云川冷冰冰道,“旁人不知,他们都知父亲是怎么死的,看护不利,本少爷不杀他们就是慈悲了。”
管家咽了咽,“是。”
从里头出来,管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少爷这样的变化,他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老爷希望的不是这样。
屋里只剩常云川一人了。
刚刚管家的反应默认父亲并不干净,这让他心口又是一阵难耐的抽痛。
常云川越靠近百宝格,呼吸越紧,紧到双手凉透,喘不过气。
颤抖着拉开每个柜子,除了日常用的一些东西,还有个格子里是一卷很小的手帐,颜色已经泛黄,有些年头了。
这个柜子做得是死扣,和别的不同,翻屋子的人想来是没注意到。
常云川床头的百宝格也是这样设计的,父亲说,“用死格留生路,且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当时他并不懂。
手帐虽小,可卷纸彻底拉开足足有他胸膛那么长。是很多张书信拼贴而成,总共有三四种不同的笔记,而常云川一眼就认出父亲的笔记。
还有一份,上头有落款。
此人他也认得,是苏瑞。
书信的时间最远可以追溯到八年前!苏瑞和父亲相识已有八年了。
更加常云川大跌眼镜的是,最初并不是苏瑞想攀附侍郎府找过来,而是他的父亲先找了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