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闭眼就是幻觉连篇,有时候根本意识不到是在梦魇之中,半梦半醒间自己也分不清楚梦幻还是真实,简直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江岚调侃说,我成了半仙之体了,到了料事如神的程度,幻觉之中硬生生的弄出来个战地红十字医院来,说我就是个幻想家;可是小强却不那么认为,他说我脑子出了毛病;黑蛋说我缺乏历练,伙伴们各执一词。但是初衷是好的,都是关心我,怕我身体出什么差池。
回到小青山村,曲支书和老乡们敲锣打鼓的站在村口迎接,下了汽车,便给我们四个人戴上了大红花,伙伴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劲啊,明明是那天跟曲支书甩了脸子,这是“露脸了”!我腿伤严重,伙伴们给曲支书一顿上政治课,是一点情面也没留,这会总算权益上有一次逆转的机会!据说我们走后,外婆又将曲支书一顿训斥,说道:“大岭他舅舅,不是婶子说你,你看你两个外甥来小青山村本就是客人,还有黑蛋子,好不容易探亲回村,你倒是舍得使唤人,大岭的腿倘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这个当舅舅的可是得负全部责任。你说要是有个什么的,怎么像他们父母交代呀!”
“婶子,是我对不住大岭母亲的情谊,我知道错了,大岭外甥住院的费用我负责到底,这样还不行吗,婶子要么你就打我几下出出气,不然没有办法弥补遗憾。”曲支书垂头丧气。
“大侄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你婶子这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不涉及或掺杂对个人情感偏见、攻击。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别想得太多。”外婆言之凿凿。前文书咱们说过,外婆是大家闺秀,不但有文化底蕴,而且城府颇深,是落在山沟里的金凤凰,至于为什么落户于小青山村,也许是时代造就一代人,看官们也许会理解祖辈的不易与艰辛。
从西下洼子救回吴大扁头,他又奇迹般地死而复生,小青山村革命群众对我们无不刮目相看!都说生在红旗下的后生真勇敢!太能干了!这是这些年来闻所未闻的事情,老乡都说是我们的诚心感动了天地,才将吴大扁头救活了!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将我们说的神乎其神!
老乡们挤满了大队部的屋子,曲支书现场发言,说道:“这几个后生好样滴!广大社员同志们要向他们学习,这个……这个……啊!学习他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这是典型的活雷锋吗?啊!提出表扬的是姚大岭、小强、李建国(黑蛋)江岚和江家老丫头……”
“曲支书说错了吧?江岚和江家老丫头是一个人!”有人提醒。
“可不是怎么的,我都高兴得过了头了,江岚就是江家老丫头啊,这个高中生了不得!这几个后生将来前途无量啊!”曲支书笑容满面。
“都说大岭、小强是双胞胎,他们的母亲教子有方,这两个后生有出息!”老乡议论纷纷。
“黑蛋子是部队的大官,是政治教导员,要说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人们赞不绝口。
“啊!对了!我也是高兴得有些糊涂了,把小名都喊出来了,这个胖小子叫小强,两个后生来外婆家串门,学习雷锋,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大岭腿受了重伤,这是工伤,这两个嘎小子好样的!提出表扬!还提出表扬的是黑蛋和江岚,他俩虽然是小青山村的后生,也是好样的!要向黑蛋驻军部队领导反应,听说这个嘎小子在部队已经多次立功,这次必须给他记一大功!江岚小丫头也是好样的,这个……这个……啊!你们是小青山村人民的骄傲……”曲支书高兴的不知所云。曲支书典型的两道八字眉,老乡都说这样的眉毛不吉利,古话说:男怕八字眉,女怕弯鼻配。都说八字眉的人命孤苦,婚姻不幸,没有子嗣,曲支书老婆生了一儿一女,可谓是儿女双全,我觉得这句话也没什么科学依据。
这会外婆来了,她觉得我们争气!拿来了两暖瓶茶水,还有葡萄牌的香烟、柳叶尖老旱烟高兴的招呼着乡亲邻里……
黑蛋不愧是部队政治教导员,口才一流!替大家发言答谢众乡亲,大队部掌声此起彼伏,那种热闹的场面无以言表。
翌日,公社的几个领导就带着报社的两名记者来到了小青山村,其中一个女记者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齐耳短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可人。小强一见公社领导领着记者来了,有些反感,说道:“我看就算了吧,记者同志,大家做这点份内之事,值得你们兴师动众吗?去干点应该干的事情算了!”
小强就是这么个倔脾气,说话有点呛人,女记者倒是好心性,就像没听见小强的话语,问道:“你们救了谁?他叫什么名字?那人去山坳干什么去了?”
“这人叫吴大扁头,至于他到山坳里干什么,这个只能问他本人了,我们也不太清楚,找到时他已经遇难了,是在淤泥深沟里找到的。”我连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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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西下洼子别名魔鬼洼子,地势非常险要,救人时,你们有没有考虑个人安危?”女记者刨根问底。
“社员们都下地干活了,吴大扁头老爹找不到人帮忙,来找我们,让我们帮忙找儿子,怕他儿子去西下洼子出大事,都是乡里乡亲的,只是帮个忙而已,没时间考虑得太多,其实也算不了什么,要是求到谁,也不能不管,记者同志就别上什么报纸了,区区一件小事,又拍照又登报纸的,岂不是让大家难为情!”
“是啊,记者同志,就不麻烦你们了,就别登报纸了,原本没多大的事情,没必要登报表扬之类的,都是些青年人,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这样一宣扬不利于大家成长。”黑蛋话语真诚。
“现在是新社会,有奖有惩才对呀,越是青年人越得鼓励上进,不然以后谁还做好事!”公社领导话语直截了当。
大家也推辞不过,只好听之任之。而后叫来吴大扁头,女记者问道:“请问能告诉我去西下洼子做什么去了?是你一个人去的吗?”这时吴大扁头两眼发直的看着女记者一言不发。
曲支书看吴大扁头怎么问也不开口,说道:“这个嘎小子从缓醒过来就像傻子一个样,可能是受刺激了,好悬乎没死掉,要是放到谁身上也够呛,我猜想他大概是打柴禾去了,西下洼子地势险要,常年没人敢去,柴禾长得就更加茂盛,他老爹年迈,不打柴禾怎么办?”
其实曲支书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人,毕竟是小青山村挑大梁的人物。不是对吴大扁头有所隐晦,一味的欺骗公社领导和记者,毕竟是小青山村民,在他的领导下,出了什么纰漏,他脸上也无光。人家语言用得恰如其分,我猜想他怎么样,他没有用肯定的语言,这样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撇清利弊,万一哪天吴大扁头那些糗事败露,也没有自己多大责任。
吴大扁头虽然其貌不扬,头脑可是非常聪慧,有道是,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再说他的那些丑事恐怕自己也难以启齿,别的不提,单说整天去拜白狐大仙这事情,在当时也是反面教材,这会只能装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