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守在医院的病房外,坐了整整一宿,这种切肤之痛,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那时候,我是一夜白头,万念俱灰。”
“你大伯权利欲望太重,心胸却不够豁达,而你三叔,一心想要家主的位置,却难当大任。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得了势,都难以容下对方,也都是陆家的灾难。回来之后,我在祠堂里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了一下午,觉得无颜面对他们,我是真的害怕陆家会垮在我的手里。”
“后来修筠回来了,总算又让我看到了希望,可是承宣,你亦是陆家不可缺少的顶梁柱。”
“前些年你荒唐胡闹,爷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由着你了。因为爷爷知道,你不是没有那个能耐,你只是不想。人嘛,总有爱玩爱闹的那几年,玩够了,你总有收心的那一天。”
“可我没想到,原来荒唐不羁,不是你的致命伤,陆心诺才是你命里的劫。”
“不管说什么,这段孽缘也算是了了,你做为陆家的人,可以伤心一阵子,却没有资格颓废一辈子,就因为你姓陆,你肩上有你该担起的责任!”
陆承宣靠着沙发,伸着大长腿,脸色苍白,没有半句反驳之言。
他没有力气反驳,陆心诺已经死了,如今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他还费那个力气干什么?
陆承宣问:“爷爷,您说完了吗,说完了,我想上楼去休息一会。”
“以后,我会遵照您的吩咐,去做大哥的臂膀,去尽到自己的责任,这样您满意了吗?”
“如果我早知道会有今天,至少我不会让心诺带着遗憾离世,我答应她的事,都会为她做一遍。”
“算了,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我先上去了,您和大哥说话吧。”
陆承宣起身上楼,老太爷看了他一眼,却并未阻拦。
“修筠,你那边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你们兄弟俩,怎么就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
陆修筠莫名问:“我那边能有什么事,让爷爷您操心?”
“我暂时又不娶妻,公司里的事也一切正常,您别心里不痛快,就把火往我身上撒。”
老太爷问他:“温舒怡出车祸,车子起了大火,差点将人烧死,你敢说这事不是你做的?”
陆修筠脸色瞬间沉冷下来。
“温家要颜面,非要私了,想把这事压下来,我缺钱吗?”
老太爷拿手杖指着他,气道:“下手这么狠,连周家都得罪了,你可真行!”
“你就不怕连累了你大哥的仕途吗?”
陆修筠不以为然,“人是我得罪的,有什么不满就让他们冲着我来好了,何况,大哥也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
老太爷一手杖打在他的胳膊上,“你为了一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还给陆家树了这么大两个敌人!你去,到祠堂去跪着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来。”
“爷爷,您这也太狠了吧……”
“去!”
陆修筠无奈,只得一个人不情不愿的去了老宅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