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你个光头啊!”
朱炯慢慢张开手,那是他的右手。
之前一招魔眼将女妖直接打出了考场,魔眼只张开了一半;如今他右手中的魔眼已经完全张开了,又是贴近僧人身体时才爆发的。
一道黑光将僧人的身体直接打穿了,笼罩在其身上的金光一闪而灭,如佛祖一般的面容瞬间枯萎,发亮的光头上也显出了层层皱纹。
慈祥的眼睛变为了两个幽黑的空洞,慈祥的微笑消失了,嘴巴皱巴巴的都已经不能合拢了,露出一颗孤零零的焦黄的牙齿。就连身上的金黄的袈裟,也已经破烂如枯萎的黄叶。
他现在比朱炯更像鬼,半空中一个枯鬼对着一个恶鬼。
地上纳云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可他的怀里空空荡荡,那温柔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李山看着纳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如今的场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此刻反倒想起了和尚们的话语:一切轮回,因果皆是前定。
他轻轻拍了拍纳云的肩膀,运用法力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云儿,不必如此。男儿志在天下,太过于儿女情长,无益修行。况且跟朝天观的万世基业来说,一个女妖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还年轻,前程无量,眼前虽然稍有痛苦,可夸过这一步,便是海阔天空,从此情之一物便再也困不住你了。我这也是为你好,这个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这些话旁人自是无从知晓,可纳云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呢?即便是李山也不知道。
“你这是为我好,所以要牺牲她。”纳云的放开自己紧抱着的手臂,仿佛已将她最后的一缕神魂融在了体内,再也不会担心分离,而他的眼中依然满是红色——鲜艳而妖艳的红色。
“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一直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她不可能来这里杀人的!”
看到纳云依然情执深重,李山暗自谈起,觉得自己以往太过娇惯这名弟子了,“不管她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是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我们的助力,你杀了她,你成了为学子们报仇的英雄。本来我还忧心,我离开后你能否维持发扬朝天观的影响力,经次一事,一切无忧。她死的很值的!”
“我明白了!”
纳云摇头苦笑,神色凄苦,“是我,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要当观主,也许她不必死!”
周围的人很多,李山不愿也不能跟纳云继续谈下去了,他拿出作为师父威严的口味斩钉截铁地说道:“云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今天即便你不是观主,我也要杀了她,总之为了朝天观她是一定得死,剑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样!她今天的死是注定的!”
本来跌落在地光泽暗淡的流云剑,突然冒出一阵光芒,洁白如云的剑芒里,还含着一抹妖艳的红色。
仙剑可杀人于千里之外,何况五步之内。
李山一生剑法高深,却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示,但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他教了一个好徒儿,他相信流云剑必将在纳云手里爆发出惊世的光辉。
准确说,他这一生最得意的一把剑,不是流云剑,而是纳云,纳云就是他精心打磨的那把剑。
看着插在自己腹中的流云剑,李山笑了笑说道:“真是一把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