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炎叹了口气,索性把文件丢到一边,不再进行毫无效率的工作。又以手掩面,仰靠到沙发背上,任万千思绪在心之堡垒里翻搅动荡。
饭菜的香味儿由远及近,丝丝缕缕地绕进鼻腔里,惊醒所有味蕾。南宫炎坐起身,看见宁卿卿手里攥着毛巾,小心地端着滚烫的汤锅走过来。
南宫炎起身,一边大步迈过去准备接过汤锅,一边皱眉:“自己端出来干什么?这种事让佣人来做就是了。”
“我没关系的——哎,你别动我拿就好了!”宁卿卿小幅度地躲闪了一下,生怕把南宫炎烫到。汤汁从锅沿滚出来两滴,幸好没溅到人。
有惊无险地把汤锅放到餐桌上,宁卿卿吁了口气,随口解释:“我都习惯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太太的身份不怎么符实,跟佣人的关系也不算好,加上自小苦惯了的孩子没那么娇气,犯不上为了这一点活儿给自己惹麻烦。
“那也不要丢我的人!”南宫炎眼睁睁看着滚烫的汤汁差点溅到宁卿卿的手背上,心中急怒脱口而出。宁卿卿怔了怔,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我知道了。”
她态度恭顺,带着如同自暴自弃的隐忍妥协,直接刺向南宫炎内心深处的柔软角落,让他不禁微微懊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服软的话语在舌尖盘旋了两圈,还是说出口来:“抱歉。”握起宁卿卿纤细白皙的手,南宫炎缓下声气:“我是怕你烫到了。”
宁卿卿倒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惊讶,慌张摆手:“没事的。”她说完,迟疑了一下,还是自己走进了厨房。
菜上齐了,在餐桌上袅袅泛着香气,南宫炎隔着热菜热汤蒸腾起的重重白雾,望向面前长发披垂的柔弱女人。
宁卿卿双手垂在身侧,在他面前时总是不自觉地紧张虚握;又总爱低着头,要时不时鼓起勇气才敢抬眼打量,活像一只生怕被遗弃的小动物。她围裙还没摘,围裙的样式本来很是普通,穿在宁卿卿身上却显得分外稚拙可爱……细碎的思绪携着饭菜暖融融的香气灌进心里,汇成一种无法言明的感情冲动。
南宫炎站起身,从餐桌背后绕过去,俯下身将宁卿卿拢在怀里,骨节分明的灵巧手指上下挑了两下,把围裙摘到手里。又慢慢吻掉女人身上紧绷的情绪,抬起身郑重说道:
“对不起。”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没有解释没有交代,但南宫炎的目光坦然坚定,竟在宁卿卿心底勾起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来。
她张口,话语全堵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来。
而对面的男人眉梢挑起,形状优美的唇瓣勾出笑意,玩味地抱怨:
“我这辈子都没道几次歉,宁小姐要好好补偿我才是。”
宁卿卿早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打得措手不及,闻言只是睫毛扑扇地望着南宫炎,目光慌张无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副模样落在南宫炎眼里,只勾得他愈发心痒,眸光愈发深沉。
在宁卿卿眉心落下一吻,南宫炎心底潜藏多年的恶趣味似乎在瞬间苏醒,飞快地愈演愈烈,忍不住更加变本加厉地捉弄道:“现在我身体还没康复,作为我的小妻子,你可要照顾好我。”